梅瓣白(第3/3 頁)
種可以面帶微笑和對方打個招呼,然後勾肩搭背去你家蹭飯的關係了,而是要打生打死。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了。”彌生月說。
高專時候那個以保護非咒術師為己任的高中生已經消散在了時間裡,湮滅在了絕望裡,現實無情又狠毒地扇了他好幾個巴掌,留下的絕望和打擊壓斷了他的脊樑。
多年之後,再次見面,彌生月就知道,這個脫下制服一身袈裟僧衣的青年已經面目全非了。
悠揚的小提琴聲緩緩地流淌在空氣裡,杯子裡的咖啡已經冷掉了,只留下杯口冰冷的水汽。
“人類站在食物鏈頂端。”夏油傑突然開口,“總是夢想著更高位的存在,並稱之為「神」,其實犯不著想這些有的沒的,也有我們術師的存在。*”
“可是他們的愚昧無知,把那些原本夢寐以求的存在變成了他們口中的「異類」,結果必然是……弱者對強者進行霸凌和迫害。”
“我討厭非咒術師。”
一身袈裟的青年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
“我討厭,那些沒有術式的猴子。”夏油傑擲地有聲。
彌生月突然想到,這好像是她認識夏油傑這麼久以來,他是第一次毫不掩飾地表現出自己的厭惡情緒。
“所以,你要怎麼做?”彌生月問。
空氣裡陷入了異樣的沉靜,只剩下悠然起伏的小提琴曲。
“我要殺光所有的非咒術師,創造只有咒術師的世界。”夏油傑說。
“人類總是夢想著更高位的存在,並稱之為「神」。”彌生月突然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你是把自己放在神的位置上了嗎?”彌生月的眼睛突然直視夏油傑的眼睛,目光筆直澄亮,宛若黑夜裡突然亮起的星光,亮得讓人心驚膽顫,“那時候我就很想告訴你了,你很傲慢,夏油。”
“你傲慢地把咒術師和非咒術師區分開來,傲慢地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傲慢地把多餘的東西壓在自己的肩頭。”
——夏油,你可真是傲慢啊。
耳畔突然響起某個人的聲音。
易拉罐被拉開,容器裡的氣體噴出,‘呲’的一聲乾淨又利落。
年少之時的家入硝子晃了幾下手裡的易拉罐後,仰頭喝了一口,少女的眉眼清秀,棕色的眼瞳明亮如星。
“多餘的東西?”夏油傑突然笑了,笑容溫潤,讓彌生月幾乎以為多年前那個還在高專裡上學造次祓除咒靈一條龍的DK又回來了。
“我說這些話有點晚了。”她應該對十多年前的夏油說的,“咒術師不是非咒術師的老媽,也不是非咒術師的老爸,沒有義務給他們安排好幸福的結局。”
即使是老爸和老媽也沒有這個義務。
“自己的結局要靠自己去創造。”彌生月說,“你能拯救的,只有那些做好了被拯救的準備的人。”
“妄圖拯救所有人的人,是笨蛋。”彌生月說。
不只是笨蛋,還是大傻x。
神也沒有能力去救助所有人,而且他們根本不需要你去救助。
“那時候,你不該把所有的責任都壓在自己身上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
年少之時的夏油傑總是喜歡把過多的東西壓在自己的肩頭,是自己的責任,不是自己的責任,自己的負面情緒,不是自己的負面情緒,統統一力承擔。
剛者易折,而且,這傢伙潛意識地沒有把咒術師和非咒術師當做同一物種,結果必然是,徹底把咒術師和非咒術師區分開來,偏激地把咒術師和非咒術師以人和牲畜之分割槽分開來。
以前她不懂,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是傻子也該學會點別的東西了。
年少之時讀的書,看的動畫片,長大之後再看一次,能從其中嚐出的味道,但是和當初卻不同了。年少之時的她想起某兩個傢伙,第一感覺就是不靠譜和不著調,現在回憶起來卻不一樣的,也許還是不著調,但卻是靠譜的,嘴硬,但又溫柔。
“所以現在我自由了。”夏油傑輕聲說,這玩意兒還故意用感嘆一般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我,討厭猴子。”
年少之時那可笑的‘正論’,不會再束縛他了。
◆
仙台的冬天比埼玉縣的冬天要冷。
彌生月搬到虎杖家的時候是春天,將近四月份的天氣,枝頭櫻花吐露芬芳,沿著纖細的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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