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中有大郞舊年臨摹柳公權《玄秘塔碑》拓本而得的字帖,送給絹兒練字之用。不得不承認能讓冰美人二姐化成一潭春水的大郞,實在貼心曖心牌好男子。
無論古還是今,“年”永遠是中國人難捨的情緣,早在除夕之前,莊中便請來京城街市裡的四司六局籌辦了過年之物事(四司是帳設司、廚司、茶酒司、檯盤司。六局是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燭局、香藥局、排辦局。諸如籌辦紅、白喜事,請客送禮,大小家務,主人只需按各行業統一規定的工價付帳。),所以莊中眾人自是無須勞累費心,到除夕之夜,丁莊上下小廝女使均著新衣圍爐團坐,說笑一處,過了會管家便叫人接灶,接灶的儀式簡單的多,只要換上新灶燈,在灶龕前燃香就算完事了。
此時已是三更過,屋外爆竹聲聲,多是笑語,眾人紛紛湧出屋去,只絹兒獨留在屋裡。
爸爸媽媽你們可好,女兒在很久的過去正獨自一人過著年,絹兒呆望前方,暗自悲傷。
“絹兒只你一個坐在屋裡且不無聊,快隨我出去看煙火。”柔兒進了屋見絹兒一人獨坐,因喝了幾盅酒,難得有些失態的動作,拉著絹兒往外跑。
絹兒被強拉出屋,望著天際滿天綻開的煙花,不僅有些痴了,嘴裡只反覆低念著不成詞的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臉上卻有悲意,她心知思念的人永遠不會如詩詞般描述如此幸福的出現在自家眼前。
什麼時候我才能回到原本屬於我的世界之中,過去的一切,是否是莊生夢蝶?在這個世界越久,初來時痛苦之情慢慢的散去,但醞釀在心底的那份思念之情越來越濃,偶想起過往,絹兒心中便是禁不住的酸楚和空虛。
二姐眼尖,發現他人興致盎然玩樂,絹兒卻獨站在暗處,任煙火盛開也不露喜色,還多有寂寞之意,走上前便罵道:“你這般臉色卻是讓誰看?”
絹兒心情不佳,自沒有情緒理睬二姐。二姐見狀,臉色擱了下來,手伸出想要煽絹兒一把,卻又縮了回去,罵道:“不開眼的蠢人,這般黴相滾回閣樓,莫丟了我的臉。”二姐心中自是不快,別人都是一臉喜色過年,自家閣裡的女使卻是這般模樣,不知道的人當她有何傷心事,知道的人豈不認為自家未善待了她,再何況絹兒身份並非丁家單純女使更是要小心慎行才是。
旁邊倒有人笑了起來,“奴家還說哪家娘子叫聲比爆竹還響,一看原是二姐,真正是氣度非凡,眼利聲洪。”卻見說話的這位娘子,頭戴紅花,斜插只墜藍珠兒步搖,一身桃紅蝴蝶綢面襖子,下穿霜白色蝴蝶繡邊八幅羅裙,面容嬌好,極有英氣,卻是月娘。
見有月娘在旁邊說風涼話,二姐冷著臉盯著對方,冷一笑道:“我教訓身邊的人,管你月娘何事,難不成你也想被我訓一番,這年才是好過。”
月娘挑了挑眉頭,爭鋒相對道:“這丁莊上下,且只你想訓誰便訓誰,管人是老子還是孫子,倒是忘了自家身份。只是月娘不才,不想被你白佔了身份,不知道的人是當女兒訓娘不孝順,知道的卻笑我月娘無聊跟你這般不主不僕的人胡說,且要知眼下莊裡都是下人,甚底時鑽出帶著身邊人的主人。”
二姐臉氣得通紅,月娘口中字字不離身份,卻是刺了她心中之痛,怒極而笑,跺了一下腳,道:“我不如你這般下賤,自把身份往泥裡踏汙得一乾二淨才是上好。我好生生的女兒家,自重有何不對。再說你一口一個身份,卻是你看得比我重。”
月娘一笑道:“自重?真笑話大了。即便是被媽媽愛護如女兒,奴家也自明不過婢女而已,不如有人裝得如貴家女般清高,其實不過是顏子而已。”(顏子如在現代便是假貨的意思。當時有條街名叫顏家巷,街內有家松漆店,裡面賣各種紙做的器具,表面松漆得極為精美,樣式新穎,看上去十分炫目。但因為是紙做的,購買回去,不能經久使用,所以當時的人稱其為“顏子”,後來演變成假貨的代名詞,取自於一篇關於《宋史疑雲》的資料中的敘述。)
見二姐與月娘胡吵在一處,言語越發不堪多有傷人,眾女使忙勸過二位,各將其分開。
二姐是豔若冰霜,目若寒針冷看月娘,月娘卻是挑眉含笑,多有鄙視。二人倒都把禍頭絹兒給忘在了旁邊。
“也只你二人除夕日誓要將這舊年的架吵完,才得舒心。”葉大姐站出來一番說笑,解了氣氛,也讓二人醒悟今是新年,還得收斂一下才是。
只是二姐時屋前狠瞪了一眼絹兒,直讓絹兒心中叫冤,暗自希望二姐不要把與別人吵架受了氣發在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