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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寺的主持則表示會將這些香火錢全部用於救死扶傷,平息火災引發的民眾災厄。
轉眼太陽已經高升,一行人也來到了西大寺的正殿之前。
西大寺修建的位置,恰好是個小山包。整座寺廟依山而建,北高南低,雄渾的正殿正好處於山包的最高處。
站在正殿之前,可以西眺河中地、東瞰庭州城,是處觀景的好去處。
正殿之內,敬的是釋迦牟尼佛祖的打坐像,只見佛祖結跏趺坐於連莖仰蓮座上,高肉髻,雙耳下垂至肩,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內著僧祗支,袈裟內繫帶打結於胸前,施無畏印,眼裡滿滿都是普渡眾生的慈悲之色。
裴夫人和主持方丈率先走進了正殿之時,崔夫人正東望庭州城出神。
日升月落,庭州城一覽無餘。而南市附近的焦痕似乎依然清晰可見。
崔夫人想著昨夜的火情,不由再次感覺心驚肉跳,心中暗暗唸到:“從碎葉回來之後,霨兒越來越懂事,卻也越來越膽大了。昨晚火勢洶洶之際,居然敢策馬衝進火場救人,並還真得救出了阿史那家的小娘子。實在不知道該誇他還是責罰他。”
雖然很擔憂王霨的安全,但想起昨夜火場外以及方才阿史德夫人的千恩萬謝,崔夫人一瞬間還是感覺挺驕傲的。
正出神之際,崔夫人忽然聽到寺廟之西有些喧譁之聲,於是她好奇地來到西側欄杆處眺望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在西大寺再往西數里,有一片小樹林。小樹林之北,隱隱約約有座莊園,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產業。
小樹林之南,居然有個還算規整的馬球場,數十個不知憂愁的少年兒郎正在策馬擊球。
方才聽到的喧譁聲,正是這些少年郎君們擊球入洞時發出的。
崔夫人身體嬌弱,雖然也曾打過幾次為阿史那霄雲所不屑的“驢球”,但她不精於此道,也不喜歡這麼危險的運動,因而此前從未留意過這邊居然還有個簡陋的馬球場。
興致勃勃的少年們驅趕著果下馬等小馬駒,在馬球場上盡情追逐,興奮地大呼小叫,昨夜的庭州大火似乎對他們毫無影響。
崔夫人看著這些歡呼雀躍的少年們,心情受到了感染,不覺也明快了很多。“霨兒應該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吧!”她心裡暗暗唸到,然後轉身走進了大殿。
大殿之內,佛祖堂前,裴夫人等一干北庭貴婦們都跪在蒲團之上,向佛祖頓首膜拜。
堂上的香火嫋嫋、兩側的明燈如月,整個大殿之內瀰漫著虔誠的氣息。
崔夫人一邊行禮,一邊在心裡暗暗祈禱:“祈求佛祖保佑霨兒身體康健、保佑郎君諸事順心、保佑吾苦命的姐姐超脫苦海!”
大殿之內人人都在心裡祈禱,這成百上千的意願或光明磊落、或自私自利、或陰暗不堪,更有些願望是相互矛盾、相互衝突的。
檀香飄蕩、雲煙聚散,大殿之內,在或明或暗的燈燭照耀下,許願過後的崔夫人望著佛祖那慈悲為懷的眼眸,陷入了沉思之中;孤縮在一角的阿史德夫人神色緊張、閉目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身居最前列的裴夫人的臉上,則閃動著猙獰的殺意。
與此同時,庭州城南市之內,勞累一夜的聞喜堂夥計們開啟店門準備開張,卻許久沒有等到周掌櫃。
幾個不耐煩的夥計跑到周掌櫃家裡找他,敲了半天也不見人來開門。
有個大膽的夥計在同伴的幫助下番強跳入了宅內,開啟了大門。
眾人一擁而入,高聲呼喊著周掌櫃。忽然有個毛躁的小夥計滑倒在地,他在同伴們的嘲笑聲中,掙扎著爬了起來,抬手擦汗的時候,忽然發現滿手都是紫黑色的鮮血。
他正在驚詫間,前面忽然傳出了同伴的驚呼聲,他擠到前面一看,也被嚇得失魂落魄,再次跌倒在滑膩膩的血泊之中。
“滅門……滅門……”毛躁的小夥計緊張得牙齒顫抖,哆哆嗦嗦地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宅院之中,倒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周掌櫃本人,也早已氣絕身亡。從傷口上看,應是被利劍橫抹或刺死。而在血跡斑斑的院牆上,寫著四個娟秀的血字“替天行道”!
 ;。。。 ; ; 正月十六辰時初刻,報曉鼓聲早已響過多時,冬日的早晨卻仍未完全透亮,一輪圓月在將亮未亮的天空變得有些朦朦朧朧。
放在往年,這將是一個狂歡之後無比寂靜的清晨。而今年,整個庭州城中氣氛凝重哀慼。
昨晚的燈樓大火燒紅了庭州的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