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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皇家飯館吃飯,我在布魯塞爾時常到這裡。與德國軍官一起到這裡,我感到有些尷尬。好在領班及侍者都沒認出我來,也可能是裝作沒認出來。這家飯館和大都會旅館一樣都被軍方徵用,不過在吃飯期間也有兩三個平民進來並用餐——我想這可能是例外。我們吃得很好。這裡的德國人有不少是外交部和宣傳部的官員,但主要還是軍官。在柏林有幾年沒有吃到這麼好的飯菜了。
亞琛,5月20日(午夜)(6)
我們中有人在幾分鐘內便將飯館中的美國香菸都買光了。我買了3盒“好運”牌香菸。在德國抽了一年劣質香菸後,我實在無法抵禦那種誘惑。我將把它們留在早飯時抽,一天抽一盒。大多數人都是成紙箱地買,這使我良心上感到輕鬆了一些。我們以10法郎兌1馬克的愚蠢比價付錢。午餐後,大多數人都跑出去用現在很值錢的馬克紙幣進行“搶劫”。他們買鞋子、襯衫、雨衣、婦女穿的絲襪,幾乎看見什麼買什麼。一名義大利人買了咖啡、茶葉、兩加侖食油,此外還買了鞋子和衣服。
F先生和我出去找一家我過去時經常光顧的商店;不是去買東西,而是去聊天。老闆娘正在商店裡招待顧客。她對我還有模糊的印象。她既震驚又害怕,但也表現得很勇敢。她仍然沒有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說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先是德國人進攻。然後是政府逃跑。我們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後是週五(今天已經是週一了),大約晚上8點,德軍開進了城。”她承認德國士兵的行為還算“端正”。
“你的丈夫在哪裡?”我問道。
“我不知道。他被動員參軍了。他上前線了。我沒聽到他的訊息。我只能希望他還活著。”
兩名德國士兵晃悠著走了進來,每人買了6盒美國香菸。在德國他們最多隻被允許購買10根劣質德國香菸。當他們離開後,老闆娘說道:
“我的鋪子仍然開張。但不知還能開多久?我們的貨都來自英國和美國。還有我的孩子。從哪兒能搞到牛奶呢?我弄到夠兩個月喝的罐頭牛奶。但喝完後又該怎麼辦呢?”
她停頓了一下。最後,她還是說了出來:
“說到底,事情最終會怎樣?我的意思是,你認為比利時還會像以前一樣嗎——保持獨立並保留我們的國王?”
“嗯,當然,如果同盟國獲勝,事情會像上次大戰後一樣……”我們只好說道。
“如果?……但是為什麼他們撤得這麼快?加上英國人和法國人,我們在比利時有100多萬軍隊。但他們還不如1914年那一點比利時軍隊守得時間長。我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明白,隨後便離開了。回到我們停放汽車的飯館,我們一行中的個別人開始返回,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但許多人仍然沒有回來,於是F先生和我又到市政廳廣場上散步。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市政廳樓頂飄揚著納粹卐字旗。儘管如此,除了一群群的德國士兵外,廣場看上去一切如常。我們發現了一家美國銀行的辦事處。我們走了進行並要求見見經理。午餐前,我們曾要求德國人帶我們去美國使館,但遭到了拒絕。美國使館人員與比利時政府一起逃跑了,他們告訴我們。我抗議道,至少使館還會留下一個秘書看管。不是這樣,他們聲稱,只留下了一個門房。很明顯這是假的,但是F先生和我並沒說出來。要走路去的話有點太遠,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
這家銀行的兩位經理——其中一位在比利時遭入侵後前兩天才從紐約來這裡——似乎很高興看到我們。他們告訴我們,美國大使庫達希(Cudahy)和全體使館成員都留在布魯塞爾。但是使館無法與外界聯絡。據他們所知,所有美國人都很安全。在德軍進城前兩天,有些美國人與一夥猶太難民曾打算趁夜逃走。但是,在距首都20英里的鐵路橋遭到了德機轟炸,火車不得不停車。城裡有些恐慌,特別是在猶太人中間,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夥猶太人和幾名美國人決定步行前往海邊。其他人——包括兩位經理中的一位——則返回了布魯塞爾。無人知曉那些逃往海邊的人們的下落。
關於布魯塞爾的一些零散情況:街車仍在行駛,但不允許使用私車。德國人徵用了大部分私車。不準打電話。電影院被關閉,但海報欄裡仍然張貼著法國和美國電影廣告。德軍禁止人民收聽外電廣播。到處都貼滿了告示,其中一份是市長髮布的,以法文和佛萊芒文印刷,要求民眾在處理與德軍關係時保持冷靜和尊嚴。美國公司外則貼著用美國使館信箋列印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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