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第武先皺著眉頭處理了兩樁投訴,手下的人都看出他很不高興,人人都加倍小心,走路也輕得跟貓似的,似乎怕踩死了螞蟻遭投訴。
第武不高興,是因為案子實在太無聊:一樁是秦山派的松靈子控告海南派的晚輩方青向他叩頭時,三個頭響聲不一,顯見敬老之心不誠;另一樁是青海派的女俠紀卜馨控告丈夫連雲鶴趁她睡著了與她春風一度,事先卻未徵得她的同意。
第武險些怒罵出聲,這些人把第一堂看成什麼了?不過他脾氣雖暴躁,還是壓住了火氣,因為第一堂還有條規定:申訴者總是正確的。他簡單說了句:“案件太複雜,需要經過大量的調查,押後裁決。”便讓人安頓兩個申訴者去了。
第武真的很惱火:第一堂已無事可做了?!
其實這一點許多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卻沒人敢說出口,況且第一堂已是武林的神殿了,總不能有事時燒香拜佛,過後便拆廟燒神吧。所以不管有事無事,第一堂永存。
第武自然最懂得這個道理,可惜他只能嘆自己沒能生在那動亂的年代裡,該做的事都已經讓父親做完了,他也只好枯坐這冷板凳了。
隨後他又處理了些家族中的財務。第一堂既非朝廷,也不是官府衙門,而要使這座龐大的機構運作起來,可是得需要流水一樣白花花的銀子啊。銀子從哪裡來?既不能向申訴者收取,反要搭上許多衣食路費,更不能向那些受裁決者收取,因為那同樣是勒索。第一堂只好自力更生,不是種地,也不是紡棉花,而是經商。
第一堂的面子沒有人敢不給,凡是第一堂看中並想插手的買賣,所有的人都識趣地避開,哪怕是因此傾家蕩產也口無怨言,有一些不識趣的不是得了些怪病就是憑空失蹤了。幾年下來,南七北六省的鹽、茶、糧食、布匹、馬匹這幾項利潤最大的行當便只有第一堂在做了。
第武終於處理完了這些煩心事,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一人,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華山女俠崔碧雲,人稱芙蓉仙子,長得確實美豔如仙,至於武功如何——江湖上早已聽不見金鐵交鳴聲了,自然也不會知道誰的武功有多高。
三月前,芙蓉仙子隨她師父華山派掌門來拜見第一人,第武自然陪侍在側,芙蓉仙子看著他時,眼中崇拜而又愛慕的眼神燃起了他胸中的熊熊烈火,第二天,兩個人便到了一張床上。
虹橋書吧。
第5節:一、山雨欲來(5)
這一次的豔遇熱烈卻又短暫,三天後芙蓉仙子便隨師父回華山了。當時,看著芙蓉仙子遠去的背影,有那麼一剎那,第武真想拋棄一切跟隨她而去,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隨後的日子裡,他看任何人和事都不順眼,動輒發怒。他知道神可以發怒、發威,但亂髮脾氣絕非神的本色。要想做一個神,不為任何外人、外物所影響、所左右才是最基本的條件,就像他的父親一樣。他對自己也分外惱火,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如此一來,發火的頻率越發高了。
昨天,他接到了芙蓉仙子託人捎來的信,說她今天即可到長安,而且這次是自己來的,想留多久就留多久。第武明白信中的意思,即是說她已決定完全委身於他,聽憑他的安排。他的心中立時豁然了,除了上午接到這兩樁荒唐的申訴。
“二少爺在哪裡?”他忽然想起好幾天沒看到弟弟的影兒了,不禁問了一句。平時他從來不關心弟弟在做什麼,因為他知道弟弟除了吃喝玩樂也真沒什麼可做的事。不過這話他不但不敢說,連臉上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要對弟弟有一點不滿,那就是拿刀子去扎父親的心。
“二少在天香閣。”
第武笑了,不是平日那種譏誚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他有些理解弟弟了,甚至突發奇想,想去看看天香閣有什麼地方能令弟弟如此迷戀。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未來的神。“生活是美好的,女人是美好的。”他在心裡由衷感慨道,彷彿發現了一條人生的真諦。
“二少,對那小玉姑娘還滿意嗎?”一個姑娘靜靜地問道。儘管天香閣的姑娘個個以美豔而聞名天下,這位姑娘才是拴在第文腳上的一根線——一根掙不脫,剪不斷,也看不見的線。
她叫許飛卿,名字很普通,衣著雖然昂貴,卻讓人看不出昂貴之處。若走在大街上,大概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從天香閣走出去的。但她就是天香閣的姑娘,惟一不同的是,她只是第二少的姑娘,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她最初也同樣是被當做祭品奉獻給第文的,第文接受了,也享用了。用的卻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