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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切並非——”
“多說什麼?快走!”抑鬱低喝,他心緒變化之速竟比翻書還快,用力拂袖,試圖甩開她的手。
上官淨沒被甩脫,仍拽著他髒兮兮的寬袖。
她急要說話,可話沒來得及出口,鳳錦競低喘一聲,表情痛苦地倒坐在地。
“鳳公子?!”她蹲在他面前,趕緊探他鼻息。“哪裡不舒服?你說話——啊!”她置在他鼻下的指被濡溼了,是血,兩管鮮血從他鼻中滲出。
“沒事……你走……”他的聲音似勉強從咬牙忍痛的齒縫間磨出,擠出聲的同時,他雙目、兩耳亦滲出血。
怎麼走?怎可能走開!
他、他……他連嘴都流出血來了啊!
上官淨瞪著七竅出血的他,心臟怦怦跳,又見他面色奇白,都一臉紅痕還能面無血色,可見情況多嚴重。
“走去哪裡?我千里迢迢才到這兒,還能去哪裡!?”內心翻騰,既急又氣,她扯下他背後的竹籃丟到一旁,然後拉來他一臂搭在自己肩上。
“放開我……”一張口,流出更多血。“我的竹籃,那些藥……”
“你……你閉嘴啦!”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籃子藥!
她不讓他耍脾氣。
施勁,她硬撐起他修長身軀,並用單手牢牢環住他的纖腰。
圓月清輝下,她以輕身功夫帶他急馳。
第3章(1)
他故意使性子。
堂堂男兒漢不該如此小家子氣,但他從來跟“堂堂”二字就扯不上多大關係。
沒對誰玩過這種伎倆,其實頗有樂趣,尤其她竟態度轉悍,不再持禮,這倒有些出乎他意料。
見她手段強硬,他心臟突突跳,熱血奔騰。
興奮。
他已許久沒這麼興奮,久違的美妙滋味沖刷再衝刷,讓肉體所受的疼痛減滅大半,即便痛到五宮剋制不住地微微扭曲,內心卻十分歡快。
“鳳公子?鳳公子?你醒著嗎?”女子喚聲滲出焦慮,略頓了頓。“鳳錦、鳳錦……”
唔,喊他名字了呢……他虛弱地掀睫,上官淨就挨在榻旁。
他已被帶回竹塢,四平八穩地躺在自個兒的房內,而她臉上、身上有血有泥,也被他弄得狼狽不堪。
“你走,用不著守在這兒,我……我不會死的……”既是使性子,就使到底。
那雙帶英氣的秀眸狠狠瞪他,細且俐落的眉飛揚,他虛弱瞅著,口中盡是血腥味,左胸卻又促跳,她著惱的模樣讓他很受用啊……
“沒把事情弄明白,我不會走!”她硬聲道,按住他兩邊手脈,一探再探。
他閉目調息,壓下腹內翻滾的血氣,蒼白雙唇磨出話|!
“你別費心,我脈象再正常不過,不是……不是走火入魔,我神智清楚得很……每月中旬,月圓之際,我就這副德行,七竅血流不止,每月皆得如此,很習慣了,躺著睡會兒便無事……”只是他妄動靈能,耗了氣,肉身更覺疼痛罷了。
“……每月皆如此?”上官淨一怔。
“是啊……”他噙在嘴角的那抹嘲弄有些歪扭。“呵,一月來一回,躲都躲不過……打出孃胎便如此。老人們說,那是受了詛咒,帶邪氣的咒術罩住母體,是很邪、很邪的氣,才生出我這樣的怪胎……”喘息,再開口時,氣更虛,卻更執拗,固執中矛盾地透出哀求。“走開吧,算我求你了,快走……我只會害你而已,走開啊……走……”
他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她走了!?
心頭一震,震得胸骨都疼了,她、她真棄他於不顧嗎?
一時間,他腦中紛亂,氣血暗騰。
他驀然一驚,頭一遭意會到那種“勢在必得”的急迫感,想留下她。難得有個不怕死的闖進來,放了她實在可惜啊!他把線放得長長、長長的,但看上眼的魚兒不來上鉤,他竟慌了手腳。
當真弄巧成拙,陰溝裡翻船,他會惱到七孔噴大血!
不行不行!得做點什麼!
然後,他嗡嗡鳴、發著熱的耳捕捉到她回到房內、重回塌旁的聲響。
他不禁屏氣以待,不知自己滿臉脹紅。
一條冰涼溼巾擦拭過他的面龐,揩掉眼、耳、口、鼻處的血跡。
他幾要發出嘆息,因緊繃如滿弓弦的心口陡然放鬆。
墨睫略顫,他張開晦澀的眼,眼底有種古怪神氣,讓上官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