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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好一會,黃丹丹變了變神情,放開手裡的東西。“到了今天,我不得不承認,人的命運果真的是不同的。我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有些人總是很輕易的擁有,哪怕我再費盡心思也改變不了。但是靳輕,即使是這樣,有一點你我倒是一樣,那就是──”臉龐挨近她,望進她的眼中,一字一句清晰道,“咱們都是婚姻之外、不該存在的女人。”
靳輕放開她,站直身子,有些事如今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握,在聽到黃丹丹剛剛那席話之後,她一直害怕的事早已經在別人眼裡了,可自己卻還在掩耳盜鈴般的小心翼翼。
實在是可笑之極!
這些年,對外她一直是解釋自己的單身是由於離婚,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並不會讓人感到奇怪。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逃避身為一樁婚姻外第三人的身份所帶來的恥辱與難堪。
好多年以來,她經常做一個夢。在夢裡,她一直極力隱藏的事被揭穿,她蓬頭垢面地被一些人追趕,忙不擇路的一腳踏空,掉進一個冰冷而深不見底的湖,一直沉下去,直到身體裡的空氣一點一滴的耗盡,直到窒息,然後她才能渾身汗溼的醒過來。
從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份是可以一直這樣隱藏下去的,她知道被揭穿是遲早的事,但是當真面對時仍然讓她驚慌失措。
黃丹丹望向不遠處的梧桐,風吹過,呼啦啦的輕響。此時,她的神色寧靜,不再像剛剛那般激動,雙手輕拂著小腹,沉靜著。
直到再也感覺不到身旁的人,只有那顆凝結在她身體裡的心跳聲,
她,才微微苦笑起來。
靳輕逃出醫院,身心俱疲地走在大街上。
在黃丹丹面前,她似乎已經脫光了最後一件衣服,赤裸裸地任人評斷。
車聲、人聲混雜,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要去專注的事。而此刻的她沒有,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覺得自己要想的事太多了,可是要想什麼卻又沒有頭緒。
這時候的天氣還是說變就變,猶如人的心情。剛剛還是明媚的秋日,此時已經烏雲密佈,想見一會便是瓢潑大雨。
身邊的行人開始漸行漸快,似乎都在急著躲避即來的雨,只有她一個人遊離於周遭。
隆隆的雷聲也開始警報,身旁跑過一雙母子。
年輕的母親抱著她的孩子快步走過,還一邊唸叨著:“就要下雨嘍。”小孩子卻是新奇的,一雙打眼望向灰暗的天空。“沒關係的媽媽,還有兩個路口就到家啦!”
家。
多好的地方。
這所城市不是她的地方,她從未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一直留在這裡是因為在這裡的牽絆太多。
人總要有一個自己的歸宿,她也想,只是得不到。
其實她是很自私的一個女人,自私、自卑、沒有安全感。很多時候她都在演戲,她表演的不是她自己,只是一個叫靳輕的女人。
電光火石間,世界白芒一瞬間。
剛剛的一道閃電讓路上膽小的女生驚叫一聲,身邊的男生連忙細聲勸慰,將小女友拉進懷裡。
靳輕看到這一幕微微笑了。
雨滴開始降落,打在身上不痛不癢,可人們都在躲避它。
秋雨寒涼,果真如此。
雨水沖刷掉溫暖,帶來的只有冰冷。
這雨來的真好,她開心的想。
因為大家都在匆忙趕路,誰也不會注意到路邊有個女人已經哭紅了眼。
第二十二章
一記悶雷過後,大雨開始滂沱。
“顧先生,顧先生?”
“呃──”顧謙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發現對方正在研究他的表情,不覺有些微慍。自己竟在這時候走神?
對面是個中年人,略顯發福,簡單的裝扮。雙手不住的來回搓著,一臉焦灼。
“顧……顧先生,我想過了,我……我還是……”厚實的手掌將手邊的信封推向顧謙。
意思很明顯了。
顧謙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還是表現出一副發愁的模樣。
見他皺眉,老實的男人言辭拙劣地試圖解釋:“您該知道,我跟大少爺有十年了。這些年,大少爺對我沒有虧待過,我老王雖然讀的書沒有您多,但是我還懂得一個‘忠’字。”
彷彿就是這個字給了這老實人勇氣,他的目光不再閃爍,直直地看向對面一臉泰然的男人。
沒有動他推回來的東西,顧謙從他的語氣中就能判斷出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