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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田間,那名看瓜的老校尉臥於棚中,搖著扇子,正悠哉遊哉地哼著小曲。
我對張苞說:“咱們先禮後兵,你先過去好言相詢,看那個校尉肯不肯送咱們幾個瓜!如若不肯,再做打算。”
張苞應了一聲,走上前去,雙手合十,朗聲道:“這位施主,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飢渴難耐,想化些西瓜解渴,不知可否?”
我一聽,急了,湊上去低聲道:“錯啦,錯啦,臺詞唸錯啦。”
張苞聽得錯了,趕忙換個架勢,兩手一叉腰,厲聲道:“呔,黑旋風李逵在此。兀那鄉農,快快挑幾個上好的西瓜奉過來,不然別怪黑爺爺的板斧不客氣!”
我心裡發狠,在背後踹了他一腳,叱道:“咱們仨演的是《後三國之傻兒皇帝》,不是《西遊笑傳》,也不是《大話水滸》。叫你整天走穴,昏天黑地的。”
老校尉搖著花白的腦袋,答道:“三位小爺請回。軍師有吩咐,田裡出產的西瓜,專供國宴、慶功宴、尊老宴使用,除此之外,任何人均不得摘取。老夫職責所在,不能徇私。”
張苞忿忿道:“難道世子來了也不成?”
老校尉堅決道:“世子來了也不成!凡事要講原則,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塊瓜田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我做主!我說不行就不行。”
關興扯了扯張苞的衣角,道:“走。”張苞也知多說無益,退了下來。我們仨聚在背陰處的一棵大樹下,商量如何“一親瓜澤”。
我抹去額頭的汗珠,道:“好說不成,那咱們只好給他來個‘不告而取’了。”
張苞驚道:“那不是偷?”
我沉聲道:“瓜熟蒂落,宴席上能用得幾多?爛在地裡也是白爛了,還不如拿來滋潤咱們的五臟廟。關興,你認為呢?”
關興素來不講廢話,只要一開口,必定言簡意賅,他思量片刻,吐出一個字:“幹!”
我把手一拍,道:“那就幹了!我和關興先躲在瓜田兩邊的土路上,朝田裡扔石塊,聽見響聲,老校尉必定來回跑動檢視,這叫‘聲東擊西’。等他疲於奔命時,力氣最大的張苞就來個‘混水摸瓜’,快步溜進瓜田,抱起兩個大瓜,一溜煙跑回大樹下集合。”
分派完畢,我向東邊,關興向西邊,匍匐在路面上,一東一西,“撲撲”甩手就是一連串坷垃,豈料田中靜悄悄的,不聞絲毫聲響。我正覺得奇怪,張苞已不管三七二十一,貓進田裡抱起兩個西瓜,“嘿哦嘿哦”,撒開腳丫子往田邊的路面直奔。哪知奔出數丈遠,卻見四面八方都是一堆堆的西瓜,按乾坤巽艮、水火金木的方位隱隱擺成陣勢,重重疊疊、迴圈無端,直轉得他頭暈眼花,迷失了方向,兜來兜去始終找不到出口。
我和關興在瓜田的外邊瞅著,越瞧越不對勁兒,怎麼張苞繞來繞去,一直在瓜田裡打圈圈,就是跑不出來呢?突然,田中傳來老校尉的哈哈大笑聲:“軍師神機妙算,早料到會有人來偷瓜,事先已在瓜田裡佈下了‘小小八陣圖’,爾等區區道行,焉能逃出迷陣?”
張苞大驚,將瓜一甩,高呼道:“不要管我,你們快跑。”言猶未了,後衣領已被老校尉的大手抓住。
《傻兒皇帝:阿斗回憶錄》(四)(3)
我的神經本就繃得緊緊,一聞警訊,登時像受驚的兔子般,本能地拔腿就跑。
風聲呼呼,在耳旁掠過,我不停地跑呀跑呀,忽然,腦海中閃電般劃過一句至理名言:“人生在世,戀人不能始亂終棄,兄弟更要不離不棄。”有瓜一起吃,這叫有福同享;被抓著了我卻自個兒逃跑,難道這是有難同當?再說了,張苞還是張鶯鶯的哥哥呢,倘若我棄他於不顧,張鶯鶯將如何看我?言念及此,我心頭愧意頓生:回去,必須回去!偷瓜摸棗不算賊,逮住打頓王八槌。大不了挨一頓揍,也比被人颳著臉喊“羞羞羞”來得強。
我喘著粗氣,又跑回案發現場,抬眼一瞧,關興還在原位上,看來他壓根就沒跑。我臉上一陣熱辣辣地,低頭站到了張苞身旁。
老校尉面色嚴峻,厲聲道:“老子戰過新野、燒過赤壁、打過涪關,是從最前線的血火裡拼出來的,你們這點小把戲,還能逃得過老子的眼皮?告訴你們,剛才我用的是‘以逸待勞、關門捉賊’兩計,專破你們的‘聲東擊西、混水摸瓜’。”
我牙一咬,道:“輸要認定,打要站定!既然被抓,無話可說。我是主謀,你說怎麼處置吧?”
老校尉揚起馬鞭,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世子偷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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