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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真沒有什麼野心,只想與老婆孩子過日子的仁厚之人,李民怎麼可能反?
不過,米有才在二龍山待得久了,卻又是隱隱知道,李民雖然沒有什麼野心,可李民手底下的那幫人,可真是不好說。若是因此拖累了李民,卻也是說不定。
而此時,那孟有道拿著聖旨,不見米有才謝恩,當即很是奇怪,只是他此時正自宣旨,乃是代表官家的身份,卻也是不好亂說話,乃是厲聲喝道:“米有才!還不謝恩,等待何時!”
第十四卷 第四回 搏命
孟有道的一喝,卻是讓米有才心中一震,卻也是有了抉擇。
米有才並沒有依言俯首磕頭,而是緩緩的站起了身形,平穩而堅定的說道:“這個旨我不能接!”
那宣旨的孟有道,好玄沒被米有才這平淡的一聲說暈。孟有道很是疑惑的眨巴了眨巴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幻聽了,這米有才剛才說什麼來了?
無怪乎孟有道如此想,他可是和米有才一樣同是幼年進的皇宮,嚴酷的訓練下,數十年來早就習慣了服從命令,聖旨對他來說,那就是天,即使讓他死,他都沒有敢反抗的心態。如今卻是聽到他那老友竟然敢說不接聖旨,孟有道如何能不覺得是天塌了一般。
疑惑了半天,最後連自家正是宣旨官的身份都忘卻了,疑聲問道:“老鬼,你莫非真的病了不成?說什麼胡話呢。”
米有才感受到孟有道的關切,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老孟,我沒病,清醒的很。不過,這個旨,我真的不能接。”
孟有道聞言,當即怒道:“糊塗!瞎說什麼!還要腦袋不要!此話我就當沒聽見,趕快謝恩接旨!”
孟有道雖然怒喝,可言談間卻是為米有才擔了干係,米有才也是感動。
可米有才心中有所抉擇,卻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米有才堅定的說道:“老孟!官家早已把我送給了國師。如今我卻不是皇宮大內的人了。就算官家要把我要回,卻也是需要國師應允的。可如今國師不在,聖旨卻要我叛主捉拿國師家眷。我米有才雖不是什麼聖人,卻也是知道不可背主。”
“胡說!聖命不可違!你就不怕殺頭,你就不怕連累家人!”
米有才淡然笑道:“老孟,你我賤命一條,怕什麼殺頭。至於家人,我早就忘懷了,也找不到了。可如今,國師待我甚厚,主母更是待我如親人長輩一般。我更在這裡收了義子,如今這二龍山就已經是我的家了。”
孟有道聞言,心生感觸。別看他們這些大內武監供奉,聽著好似如何,可實際上都是一群可憐人。自幼被父母販賣送入宮中,小時候吃的苦,那就不用說了。就是功成以後,地位高了,衣食不愁了。可實際上仍然是一個伺候人的下人。而且,沒有子孫後代,沒有親友妻女,連朋友,也因為那後宮的陰毒,也很少能交到真正知心的,卻是孤獨得很。
恨父母麼?不恨,也恨不得。父母但凡能養起,有條活路,也絕不會把自家的孩子送入宮中做太監。實在是做太監,還能有條活路,不做,呆在家裡,卻是隻能餓死。
故此,孟有道從不怨恨父母,也很羨慕那些還記得家,並時常省出錢來給家人寄去的太監們。他孟有道,卻是小時候嚴酷訓練下,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而功夫有成之後,卻是連家都找不到了。
家麼?也許這皇宮大內,就是他孟有道的家了。
故此,孟有道雖然有些理解米有才。以為米有才找到家而高興,可孟有道卻也有孟有道的堅持。
孟有道當即嘆息一聲:“老鬼。不想我倆幾十年的交情,卻是還要一戰。不過,你我都是命賤之人,為這最後的堅持一戰,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只是不想因此一戰,壞了你我的交情,咱們來世再做好友吧。”
說完,孟有道鄭重地收好聖旨,隨手把頭上的斗笠摘下一拋。緩緩站起身來,雙手下垂而站,靜靜的看向米有才。
米有才同樣靜靜的看著孟有道。對孟有道的話,米有才卻也是極度認同地。若是他米有才沒有跟了李民,已經是李民的屬下,更得李民禮遇,他與孟有道換一個身份,他米有才,想來也會是這般抉擇的。大內武監供奉,那也只是一個太監下人。六根不全,命賤的很。為了心中的堅持而死,那是光榮。
五里亭處,兩個大內武監出身的老太監,兩個共處了五十年的同僚,朋友,為了各自心中的堅持,卻是捨棄了自身的性命,準備放手一戰。
雖說孟有道乃是原先的大內武監四大供奉裡面的排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