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開源設想(第1/3 頁)
“開源?”張氏放下手中的賬簿,認真地看向孫女,“此話怎講?家裡並不缺銀子呀?我們又沒什麼大的花銷。”
趙琇苦笑,祖母覺得沒什麼大的花銷,大概是相對於從前建南侯府的規格來說的,可她沒有經歷過侯府富貴風光的日子,對自家這種門第日常支出的正常水平並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她只是單純覺得,家中每個月要花的錢很多,可進賬卻只有那幾個來源,要是不想想其他的開源渠道,難保不會有哪一天就坐吃山空了。
二房無論有沒有拿回小長房分出去的產業,手頭上有的也就是幾千畝地,種棉花和種糧食的都有,另外還有一些店鋪可以放出去收租子,再有,也就是被皇帝收回官中,但每年都會將入息送過來的那些田莊了。每年都有上萬兩銀子的收入,家裡人口少,日常支出並不多,但祖母張氏愛做善事,愛禮佛,每逢年節施捨佛寺庵堂、資助貧窮族人街坊的錢加起來,也有幾千兩了。今年奉賢遭了災,族人蒙受了不小的損失,趙琇管家時,就捨出去不少銀子,張氏回來後又舍了一筆。本來今年田地裡的收入就少了一大半,還花了這麼多出去,細細一算,今年賬上也就是持平之餘稍微小賺了一點罷了。
雖然二房還有不少積蓄,但經過今年的澇災後,趙琇深深覺得靠天吃飯的風險真的很大,萬一接下來幾年再來幾回天災。田地裡又是顆粒無收,那全家人豈不是隻能吃老本了?一年兩年還好,家裡的銀子撐得住,三五年呢?十年八年呢?記得剛回奉賢的第二年,棉糧欠收,外頭鬧起饑荒,百姓都賣兒賣女了,到了年底又鬧起了乾旱。很長時間都無雨。還有去年,奉賢氣溫大降,據老人們說,是生平所經歷最冷的一年,每一條河連河底都凍住了。今年上海有雨災,直隸山東山西陝西河南多地大旱,明年誰知會輪到哪裡?
趙琇勸說祖母:“京中和山東都鬧旱災,今年奉賢又有澇情,明年還不知會如何。若只靠地裡的出產,就怕會坐吃山空。祖母就當是添幾處產業,日後多一點收入。家裡也能安穩些。哥哥明年要科考。將來考中了,正式步入仕途,無論是回京還是外放,總要花銀子打點的。您不是常說,咱們家雖有祖父生前餘蔭,但人走茶涼。許多人都漸漸不買賬了嗎?靠著祖父的面子,沒法為哥哥鋪好路,那咱們就得多備些銀子,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啊。以前總說有機會襲爵,用不著操心這些。如今祖母和哥哥都把爵位拋開了,有些事就免不了要多想一想了。”
張氏聽得肅然。想了想,嘆了口氣,愛憐地摸著趙琇的小臉說:“難為你了,小小年紀就想得這樣周到,原是祖母疏忽了。”
趙琇笑道:“不是祖母疏忽,是從前根本就沒想到哥哥還要靠考科舉才能做官,想做官還要花錢打點。如今形勢不一樣了嘛。孫女因為管了幾個月的家,平日裡看賬算賬,才會起了這樣的念頭。其實祖母遲早會想到的,如今不過是孫女佔了個先。”
張氏嘆道:“不怕你笑話,祖母還真沒想到這些。家裡的錢儘夠使了,即便田地失收,還有御賜田莊上送來的東西呢。不過皇上如今對咱們家大不如前,誰也不知道那些賜銀什麼時候就不再送來的,確實需要未雨綢繆。”
既要商議正事,張氏就把盧媽給召來了。至於趙瑋?他還在學堂上課呢,他只要專心致志備考就好了,家裡這點俗務,用不著他操心。
盧昌秀如今傷勢好轉,已經可以在床上坐起身來吃飯說話了,只是右手還在發麻,沒什麼力氣,下床走路,腿腳也不大利索。盧昌秀這樣就算是廢了。他又是生氣,又是沮喪,若不是小兒子小滿進了趙瑋外書房當差,改了外大名叫“明章”,跟著趙瑋開始正式唸書了,給了他一點希望,他也許就不會老實下來。如今他天天盼著的,就是那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族親早日接到他的信,遷到奉賢來,他好將小兒子過繼出去。
盧媽對於丈夫的痴心妄想又生氣又好笑,也懶得理會了。她另尋了個婆子每日過去照應一下行動不便的丈夫和養傷在床的大兒子,把小兒子和女兒都趕回內院當差,自己則每日做些輔佐新管家的工作,比從前輕閒些,權柄也少了很多。不過張氏對她的信任不便,有什麼要緊大事,總是要將她叫去的。
盧媽來了以後,聽完趙琇的話,對此也很贊成:“且不管將來會不會有天災,家裡多幾處進賬,手頭寬鬆些,想要做什麼事,添置什麼東西,都不必考慮太多。老太太和姑娘想要再接濟幾家族人,也不必次次都要問過賬房,才能發話了。”
張氏見她也贊成,露出了笑容:“既如此,你覺得添置些什麼樣的產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