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聽聞(第1/3 頁)
馮御史回到家後,就直接叫了他妻子來書房,說:“那牛氏滿嘴胡言,沒有一句真話,今日我上本,可是被打臉了。皇上甚是信任那建南侯,更不喜逆黨罪屬。你無事不要再與那牛氏來往。”
馮太太聽後嚇了一跳:“這是怎麼說的?牛氏信誓旦旦的,還喚了幾個街坊來做證,難不成還有假?”
“就是假的。”馮御史道,“皇上的話難道還不真?你若不信,只管打發人去問。”又見馮太太一臉的不自然,忽然起了疑心:“莫非你早知她的話有假,卻來哄我?!”說到最後一句,已然有暴怒的跡象了。
馮太太慌忙道:“我當真不知,不過聽妹妹提過,牛氏尋來作證的街坊都不是住她家附近的,卻是衚衕西邊的遠鄰,心中疑惑為何離得近的幾家人不肯出面作證。我當時還以為,是近鄰怕得罪建南侯府,不肯出面,如今想來,必是鄰居們深知事情真假,不肯為那牛氏作偽證。牛氏能尋得這些人來,想必也費了不少功夫和銀子。”
馮御史更覺牛氏可恨了:“明明還有銀子做這種事,倒來向我哭窮!以後不許再讓她上門,省得叫人參我一本,說我與逆黨有勾結!”
馮太太心思不定地應了,在一旁胡亂想了半日,等回過神來,馮御史已經在書案前展開白紙,又再埋頭疾書了。她問:“老爺又在寫什麼呢?馬上就吃飯了,先吃了再說吧?”
馮御史揮揮手:“別打擾我。今日這一本奏錯了,皇上雖愛惜我的人材,不曾當廷訓斥,卻有許多人看到我出了醜,明兒必有人要尋我晦氣的。我本無意為逆黨罪屬張目,不過是碰巧提起他們,旁人少不得要拿此事做個把柄,攻擊於我。我得再寫一本。明兒遞上去,就參那禮部老尚書。從前穎王在時,他家孫女兒還曾與穎王之子訂過親,雖說他孫女一病病死了。婚事最終沒成,但他黨附之勢已成,還一力主張犯官家眷可收贖。晉陽王當年出繼之事,也有他的首尾。只因沒有證據,他又是三朝老臣,刑部與大理寺才奈何他不得。若他知機,早早告老回鄉,皇上也樂得賞他一個善終。可如今他年紀老邁不堪大用,卻還佔著禮部尚書之位不肯讓賢,又處處拿孝道壓著皇上。大行皇帝的諡號至今不能定下,也跟他脫不了干係。皇上必然厭惡此人,待我參他一本,包管明日過後,再無人說我與逆黨糾纏不清!”
馮太太張張嘴。又閉上了,不再打攪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吩咐廚房做好飯菜,就直接送到書房,好讓馮御史餓了直接就能吃飯。
然後她就回到自己屋裡發愁。
她方才沒有跟丈夫說實話,其實她姐妹二人早就聽說過趙家內情。知道牛氏的話不盡不實了。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建南侯府並無多大權勢,況且當家的建南郡公夫人一向有善名,聽說脾氣也是極為和軟的。明明是正室,又生了唯一的嫡子,竟然還能任由庶長子佔據世子之位,與其生母在家張牙舞爪、作威作福。自個兒的嫡親兒子要給庶兄讓位不說,老郡公一死,更是被直接分家出去,只分得了極少的家產。到了這個地步,建南郡公夫人仍是和氣得很。也不跟庶長子打官司,就這麼認了。到得後來,連兒子媳婦的性命都斷送了,知道仇人是蔣氏,如今見到蔣氏的長子落難,她還能心軟地伸出援手。性情和善至此,擺明了是個好欺負又不愛生事的,即便御史參她孫子一本,想來十幾歲的少年懂得什麼?自然是事事聽從祖母的意思,最後肯定是不了了之。牛氏一家想要分家產,那是絕不可能的,但要拿到千兒八百的銀子,卻不是難事。
馮太太不稀罕這千兒八百的銀子,也沒想過要沾上些好處。她和她妹妹霍太太願意插手此事,不過是因為後者看中了牛氏的長孫女趙湘,想要娶來做兒媳婦罷了。
霍家與趙家際遇相似,同是逆黨罪眷,只因她和另一位姐妹的援手,霍太太和小兒子很早就被收贖了,無奈長子不得不被流放西北,身子又不好,路上一病病死了,霍太太傷心之餘,對小兒子就格外看重。橫豎這孩子是考不得科舉的了,行商又有*份,另一位妹妹陳知州太太來信,提議讓霍家外甥去她那裡,拜陳知州的師爺為師,學著做個幕客,日後也有個營生,說出去也體面。
只是前程有了,婚姻卻是件難事。霍家罪臣門第,若是要尋個小門小戶的清白女兒,自然不難,可霍太太嫌小家碧玉上不得檯面,然而正經官家名門千金又怎會看得上她兒子?同樣身份的趙湘就成了上上之選。雖然不能給自家增添助力,但趙湘容貌才學俱有,見識也不錯,不至於委屈了外甥。若牛氏能得一筆銀子,少不得要給趙湘多置些嫁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