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我因為昨日才知道那客棧的老闆,就是和我打官司的人有戚誼,所以下再住那裡了,誰知卻把這般緊要的東西,遺留在那客棧的西邊廂房裡。萬一客棧裡的夥計們看見了,落到那老闆手裡,我這場官司,一定糟透了!從這裡到縣裡整整的有七十鄉里路,在這時分誰還趕得進城呢!”
周敦秉聽了,問道:“那東西放在在西邊廂房裡甚麼所在?”他母舅說是放在桌子抽屜裡。周敦秉當時也不說甚麼。沒一刻工夫,從袖中取出一個手巾包兒,交給他母舅道:“請你老人家開啟瞧瞧,遺忘在縣裡的,是不是這東西?”
他母舅一看,驚呆了!不是一封信和手摺底稿,是甚麼呢?他母舅問他:怎生得來的?他只笑著不肯說。直待救活了他表兄弟,知道他本領的人多了,他母舅才釋了這回的疑團。
湘潭好事的少年,沒有不願意與周敦秉結交的,一般的心理,都差下鄉拿周敦秉當玩希奇把戲的人!這回在岳陽樓與排客鬥法,也就是新結交的兩個典當店裡的小東家,知道周敦秉有本領,能在頃刻之間,拜會數千裡以外的朋友,定要周敦秉帶他兩人,到岳陽樓玩耍一趟。周敦秉既不能真個閉戶,靜心修鏈,愛向一般俗人廝混,自卻不過要求的情面!推知因釘排遇了對頭,背上受了那老頭的七星針,當下帶著兩人狼狽遁回湘潭。
周敦秉到家,即跪在他老母前哭道:“孩兒不孝!今日在外被人打傷了,不出七日必死,無可救藥!母親養孩兒一場,不但不但沒盡得絲毫孝道,反為孩兒擔著憂急;孩兒此時就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老母聽了周敦秉這兒話,正如萬箭鑽心,止不住放聲痛哭。
周敦秉背上毒針發作,躺在床上,不能轉動。流著眼淚對自己妻子說道:“我對不起你,半途把你拋棄!只是你得替我報仇,我死了才得瞑目!”
他妻子也哭著問道:“我是一個沒一點兒能為的女子,心裡雖想拚死替你報仇,但是怎麼報的了呢?”
周敦秉道:“我豈不知道你是個沒能為的女子?我既說要你替我報仇,自是你能報的了才說!”
他妻子泣道:“只要我能報的了,那怕立刻教我去死,我也甘心!”
周敦秉就枕上點頭道:“傷我的是一個辰州排客,那木排限期要到漢口。你趕緊拿一片蘆蓆,披頭散髮,到河邊跪著,將蘆蓆鋪在水上。哭一聲夫,叩一個頭,將蘆蓆抽散一根,抽下來的,往上流頭拋去。你這裡蘆蓆抽完,他那木排也散完了!切記:抽下來的,不下要往下流拋去,他的木條,便一根也流不到漢口了!”
他妻子聽了這話,急忙挾了一張蘆蓆,哭哭啼啼的直走到河邊,跪下來披頭散髮,一面哭夫,一面叩頭抽蘆蓆。才抽了幾把,忽聽得背後有如雷一般的聲音,念著阿彌陀佛。周敦秉妻子一心要替丈夫報仇,不肯回顧。就聽得背後那念阿彌陀佛的聲音說道:“女菩薩且止啼哭,貧僧有話奉告!”
周奶奶滿肚皮不願意的回過頭來,只見一個濃眉大眼、魁梧奇偉的和尚,滿面慈祥之氣,合掌當陶的立著,後面還立著一個很年輕、很壯實的和尚,昂頭不語。不由得生氣說道: “男女有別!何況你是出家人,和我有什麼
話說?“氣忿忿的說畢,仍朝著河裡叩下頭去。
這兩個突如其來的和尚,不待在下交代,看官們必早已知道是智遠和尚師徒了!
當下朱復見了周敦秉妻子的情形,也不由得生氣!待要發作幾句。智遠已高聲打著哈哈說道:“女菩薩只知道要替丈夫報仇,就不知道要救丈夫的性命麼?”周奶奶只當沒聽得,不住的夫呀夫呀的號哭。
朱復實在忍不住了!說道:“師傅!這婆娘顛倒不識好人,不理他也罷!”
智遠不答話,長嘆了一聲道:“女菩薩的丈夫有救不救,不是和謀死親夫一樣的罪嗎?”
周敦秉妻子聽了與謀死親夫一樣的罪,這一氣就非同小可了!一折身站了起來,指著智遠,說道:“你出家人,怎麼無端干預我家事!我丈夫不幸,我也拚著一死!你如何說我和謀死親夫一樣?我倒得問你,怎生知道我丈夫有救?”
智遠正色答道:“貧僧若不知道,也不來這裡與女菩薩說話了呢!女菩薩且帶貧僧去見著尊夫,自有救他的法子!”
閣敦秉妻子聽了智遠和尚的話,暗想:“我丈夫今日在岳陽樓受的傷,岳陽建離此地,有五六百里遠近,這裡有誰知道我丈夫受傷的事呢?我丈夫教我報仇,來這裡抽蘆蓆,這事除我夫妻以外,更無人知道!這和尚說我只知道替丈夫報仇的話,又從那裡看出來的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