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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美人,但總能讓他看得目不轉睛。
野地裡青草新露頭,他們毫不客氣採了一大籃。她開心的撥弄,大黃總算有青草吃了。
這廂開心回家,家裡卻愁雲慘淡。
鄉學的教授先生家中有喜,放假三日。
放假本是好事,先生留了課業,學生們在家自行用功。然而這位先生留下的課業卻有些不同尋常。
孔近東愁眉慘淡,情緒低落:“娘,今後我在家讀書吧。”
孔氏手邊放著針線簸籮,捏著繡花針的手微微發抖,語氣卻很是堅定:“瞎說!”低下頭在繡棚上將僅剩的幾針趕完,手指和心情都平靜下來,道:“你回房做功課,錢的事情娘來想辦法。”
孔近東忍不住:“不如我去尋義軒,他家藏書頗豐……”
孔氏猛的抬眸,目光犀利,孔近東訥訥:“娘……”
她嚴厲道:“人貴自重。沈家老爺幫你良多,我們沒得報答他們已是心中不安。難道你遇上困難就要去求人不成?”
他低了頭。
孔氏嘆息,放緩了語氣:“這個年下我又攢下許多活計,趕明拿到縣上賣了,又是一筆銀錢。二妮兒的絡子倒是結的越發精緻,又想出許多新鮮花樣,想也能賣個好價錢。等她回來和她商量,先借了她的工錢,將來再還吧。”
他這樣一說孔近東想起:“又該交租錢了吧?”
孔氏淡淡的:“這個我卻早有準備。”忽然猶豫:“不然先和小五說,租錢欠著?”
自己卻又搖頭否認:“本就沒幾個,杯水車薪,也不頂事。”
孔近東因聽他娘說起女工活計,想起一事,自袖中掏出兩個緞帕,遞給孔氏,道:“孃親把這個也一併賣了去。”
孔氏接過一看,緞帕料子是上好的,繡活也精緻用心,非一時之力,訝道:“哪來的?”
他不以為意:“前日去尋義軒,在穿廊等候時,他家的丫鬟非要塞給我。”
孔氏面色一緊,將緞帕擱在桌上,嚴肅的望著兒子。
“這兩塊帕子我自有去處,先前也就罷了。你可聽好,往後再往沈家去,行止務要穩重,離得內院遠些,總有丫鬟婆子要私下送你這些物件,是萬萬也不能收的!”
孔近東愣頭愣腦:“我說不要,她們丟下就跑……”
孔氏怒其不爭:“那就丟在原處,看也不要看一眼!”
孔近東本是不解風月之人,見著母親如此看重此事本有不解,卻突然間不知哪裡靈光一閃,開了竅,當下面色潮紅,訥訥應了。
忽聽得院外林小五和二妮兒兩人說笑而來,忙閉口不言。
錢多多自去喂大黃,林小五笑著和他們說了幾句話,道差不多也是時候春種云云,見孔近東面色似難,背了孔氏悄悄問他。
原來先生的同窗新出了幾本文選,先生要求學生人手一本。他悄悄打聽,這文選價格卻是不菲。開春之後既要買些必備的筆墨紙硯並書籍,又要買這文選,資費就有些不足。待要不買,又恐先生不滿。
林小五唏噓片刻,也沒得旁法可想。
等到傍晚錢多多知曉,眼珠轉了幾轉,道:“孔大哥不如擺攤賣文。”
孔近東一愣:“賣文?”
她道:“前次去縣上,我見有人在酒樓邊上擺攤,專門賣詩文,又風雅又有賺頭。”
孔近東卻很是為難:“我於詩文一道卻不……”
他一心撲在經濟仕途上,比不得林小五聰敏靈活,勝在刻苦罷了。
她道:“那就代人寫書信呀!”
孔近東怔怔重複:“代寫書信?”
她興高采烈:“香嬸的大兒在鄰縣給人做學徒,每每來信她要跑去好遠尋人念讀並寫回信,每封書信要三五文錢哩。縣上做這生意的雖不少,但莊裡可沒有幾個。自家筆墨都現成,打出個招牌就得哩。”
林小五沉吟,也道:“這卻是個好主意。既不會耽誤你學業,也多少能賺幾個錢。就是添補筆墨,也是好的。”
孔近東也覺得此法可行,然他時間有限,並不能每日去縣上擺攤。將這層難處說出,錢多多拍掌笑道:
“孔大哥真真是個書呆子!誰又叫你去縣上爭生意不成,左右不過在莊上。我幫你把信傳給香嬸,臨近幾個村再說一說,不愁沒生意上門!”
想了想,又道:“孔大哥畫的好工筆,也可以畫了畫賣呀!”
孔近東羞赧:“我不過隨手畫來,難蹬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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