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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書見近處無人,也低聲:“她從前多小心謹慎的人。如今卻大變了。前兒非要往大公子屋裡去,大公子那邊守門的是綠薔,死活不叫她進,她帶去的小丫頭子險些和綠薔吵起來,她也不管。後來還是我哥哥去了才罷休,又要裝好人,把錯往小丫頭身上推!”
孫嬤嬤冷笑:“她以為自己十拿九穩就是個姨娘了!呸,還遠著呢!”
知書道:“我看太夫人寵她寵的緊……”
孫嬤嬤笑了笑,不屑道:“我從年輕給太夫人陪嫁,到如今看了四五十年。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媳婦兒,來來去去不知凡幾。但凡知趣本分的,能有好下場。若是得勢張狂的,有幾個好下場?”
見知書面色如初夏桃粉,她心裡對這個丫頭很有好感,有意提醒,道:“你來得晚,但在家也該聽說過從前太夫人身邊有個得寵的丫鬟叫甜兒。當時就連月姨娘都不敢掠其鋒芒。甜兒不是個本分的,太夫人把她給了老爺收房。你也該聽說過她的下場。”
想起家裡大人和鄰里嬸子聊天,自己偷聽到的,知書打了個冷戰。她雖然並無攀附之心,卻是心中不服,駁道:
“她是自甘下賤自作自受。我雖沒那個心,這幾日冷眼看著,錢娘子心善,不是心狠手辣能吃醋耍心機的!大公子身份尊貴,將來未必只一個,難不成每個做了姨娘的,都得是甜兒的下場?”
孫嬤嬤憐憫她小孩兒家,又素日懂事,並不仗著哥哥是大公子親信就耀武揚威,偷奸耍滑了,有意提點,道:
“你瞧著錢娘子待錦繡如何?”
她想了想:“客氣的緊。錦繡一意要和她親近,錢娘子倒不冷不熱,只是維禮。我瞧她對我們小丫頭子也好,不得勢就作踐人。起先大家都說她的閒話,瞧不起她。如今多來幾趟,有好幾個小丫頭私底下偷偷議論,都說她好脾性,除了黑點,其實人品模樣半點不差。”
孫嬤嬤道:“想來你日後也能聽說。今兒她的牙行開業。你道去恭賀的都有誰?”
知書好奇:“誰?”
孫嬤嬤說了幾個名字,都是往日來巴結奉承過太夫人的官家女眷。
說完,她嘆道:“你也有在跟前的時候。可見過她和那些女眷們套近乎?不外相互見禮,勉強算認識。可她就有本事把咱府上的客人變成她的知交——你說,厲害不厲害?”
“別看錦繡和沒事人似兒的,你道她日子就好過?府裡上下幾十雙眼睛盯著她,外頭老爹老孃只道她將來要攀高枝兒,狂的不得了。太夫人並沒明著應承,大公子對她正眼不看——好容易想來奉承錢娘子,人家對她不冷不熱。這滋味能好受?”
想想,錦繡這些日子臉色一直不太好。眼下又有黑眼圈,施粉遮都遮不住。不由吐吐舌頭。
“果然不好哩。”
想了想,又問:“這麼說,錢娘子將來也是姨娘,豈不是照樣不好?”她憂心忡忡,很為錢多多的將來憂心。
孫嬤嬤笑了笑,沒說話。她冷眼看著,錢娘子是甘心居於人的?除去出身不好,論見識、論手腕、論言語,她哪點比不上世家千金?若是肯做姨娘,怕不早抬了進來,還用得著蹉跎這些年!
只是這個話,心裡想得,嘴上卻說不得。
東京汴梁。郊外,西山別院。
林小五穿了新做的月白暗金底繡紋夏衫,臨高憑望。數月不見,他氣質越發沉穩,面容平和,目光遠遠垂落汴梁方向。
半夏立著他半步之後,低聲彙報京裡的動靜。夏初打下頭臺階而上,將一襲披風披在小五身上,他回首,搖搖頭。夏初卻道:
“郊外風大,公子還是注意些好。”
小五問:“京裡現在如何?”
夏初道:“太夫人常常叫錢娘子進府裡說話。知書傳出來的訊息,說並沒有刁難,兩下里其樂融融,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楚。”
半夏見他面容憂鬱,勸道:“錢娘子機靈過人。又在咱們府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想來也不會出事。”
環顧四周,一景一物都是熟悉的,故意感慨:“居然又到了這裡。”
小五聞言,也一笑,目光緩緩轉回,落在熟悉的庭院中。
可不是嘛。幾年前,他被福叔尋到,初來汴梁,在西山別院住了足一年有餘。當日心境歷歷在目,為前途彷徨,為多多母女下落揪心,竟似從沒一天舒心日子。
哪怕後來重回林府,跪在母親生前所居院裡。再後來精心佈局,終於沉冤昭雪,還了母親一個清白,逼著父親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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