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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聞所見又遠超先前,是以識對本朝的弊端又有清晰的認識。
本朝立朝之初便在邊陲之地設藩,派出節度使統領軍隊,代表皇帝駐守邊疆,後來漸成定例,節度使手中的兵權益勝。
不過,立朝時京城猛將如雲,十六衛兇悍如虎,節度使皆身沐皇恩一心報國,朝內朝外俱為一體。但一代代地消磨下來,朝中日漸空虛,外藩逐漸強壯。天寶之亂,安祿山和史思明能夠大軍輕易長驅直入,也正是因為如此。
此後朝廷雖想重新整頓,但情況沒有好轉,反倒更壞了,在天寶之亂中佔據了實地,擁有兵權的節度使們更難以管束,對朝廷陽奉陰違,甚至不予理睬,而朝廷亦怕他們謀反,反而更束手束腳。
眼下朝廷手中也有隻南衙統領著幾萬人馬尚且可用,但又不捨分出平叛,也確實只剩下詔勤王一途了。
不過,勤王的弊端亦是不小,上一次勤王大軍在京城搶掠的財物、人口甚至比突厥人還要多。周昕母子三人就是才逃出突厥人的掌控,又落入勤王大軍魔爪,周家小弟至今沒能找到,周夫人也一直神志不清。
事到如今,玉家一家人亦無可奈何,由最初聽到營州淪陷後恨不得馬上披甲上陣到現在只能無奈地在京中蹉跎時光,每個人的情緒都很不好,可是又知道彼此俱是難過,大家又都努力收斂脾氣,只怕不小心就發作出來。
於枇杷而言,除了國仇家恨,她還有一重麻煩,那就是她應該回到玉真觀修行去了。但她自過年起便稱病在家,雖然太夫人離世後她的“病”自然就好了,但又哪裡能安心去玉真觀修行呢?
營州淪陷,京城內人心惶惶,隨時可能出現各種情況,且田令攸因為突厥人進犯的事,受到朝臣們大力抨擊,想來也沒有精力再來打玉家的麻煩。楊夫人便親筆寫了信讓人送到玉真觀,請知觀答應女兒多留家中一段時間,知觀原就知道玉家之事的,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枇杷便依舊留在家裡,只是楊夫人怕惹出事非,一直嚴格地看住她不許出門,而她亦明白其中的原由,果真深居簡出起來。
但枇杷心裡苦悶極了,營州是她的家,是她曾流血流汗保衛過的家,她在京城中最開心最得意的時候也沒忘記過自己終究還是要回營州的。聽到營州淪陷於突厥人手中,她覺得比自己的心肝被摘下去了還要痛苦。
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父親每日早出晚歸,他本不長於言談,可他卻極力勸說他能見到的每一個官員儘早派兵北上,趁著突厥內部內訌時先將左賢王一支的力量消滅,因為眼下的左賢王將來一定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三哥也是朝廷命官,他在家中雖然經常說些對朝廷不滿的話語,但其實也一心想為朝廷收復營州。他除了一直為發兵北上而建言,而且還拖著殘疾之身到處聯絡逃到京城的營州人,以期將他們組成一支北上的隊伍。
楊夫人和周姐姐操持著家事,又將家裡每人的行裝都打理好,只要一聲令下,隨時就能出發,其間又一直在準備北上時要用的錢糧物品。
唯有自己,不能出家門,家事上也幫不上太多的忙,雖然受父兄之託管理著家中軍士,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有很多力氣使不出來。
這一天,枇杷與與大家一起操練過後,又特別留下安撫軍士們的情緒。畢竟家裡的軍士們也都來自營州,哪能不惦記家人,痛恨突厥人,不急著打回營州呢?
王淳從外面過來,便與大家坐在一起,幫著枇杷說些安慰軍士們的話。他於大形勢較枇杷還清楚,見解亦高,文采又好,大家極信服他的。
到了午飯時分,枇杷便將他讓到內院,“你去見見我娘吧,早上她還念起老夫人,想過去看看又不好過去。”
自從與王澤說清後,玉家便不與王家來往了,更不會再登王家的門。只求仁堂一支除外,但也只是王家人過來,玉家人並不去王家。王家人正在守孝,本不應該出門,但逢此時刻也不可能再講究這些沒用的禮儀。而且玉家出身邊塞,又是武將世家,沒有避諱,不在意與正守孝中的人來往。
王淳便隨著枇杷進了屋子,向楊夫人道:“從去年秋天就綿延不愈,最近又有喪事,一直不大好。不過這兩日歇了歇,覺得有精神了,早上吩咐我過來向伯母說一聲,不要再惦記了呢。”
楊夫人又細問問老夫人的起居,因正是午飯時分,便笑道:“在這裡吃吧,我單給你準備幾樣素菜,也陪枇杷說說話。”
王淳說了飯也沒有急著回去,他因為守孝今年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到衙裡給老大人幫忙,除了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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