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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試著讓自己的內心得以專一,好隔去多餘思慮專心研究武學。
安頓好一切後,兩個月多月前,聶曇將那本提及恢復經脈之法的古藉交給了他。古藉的標題已損,只能隱約看得到殘缺不全的幾個筆劃。其內容分作七章,並附有幾幅行氣之圖。大體全在說一套奇異武功的修練之法,僅總綱略提可以之修復經脈,卻沒有特別寫出療傷之法。
白冽予仔細的翻了一遍,最後讓他特別注意的,是整本冊子之中字數最少的第七章。第七章十分精要,全章除了一幅繪有四色箭頭的人形圖外,未有隻字片語及修練之法,倒是全在說明「氣」。
所謂氣,本為古聖先賢用以表示天地之理的詞彙;養氣,本為修神養志的內聖之法。萬物自有其氣,而其中最大者則莫過於充塞天地間的自然之氣,所謂「浩然乎正氣」,道家有言,人身乃一器皿,若能開通己身與自然相通,便能以己身承載自然之氣;承載自然之氣,便是順應天理;順應天理,自然得以明白「道」,得以養生及至天地同壽。
依這本無名書藉所言,若想恢復經脈,勢必得由天地自然之氣著手。
人體經脈可分為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一股習武之人修習內功,便是以法練氣使之行走於奇經八脈;若能打通奇經八脈,尤其是任督二者,便得以在內功上大有進境。然則此般修練之法主要是存養每日寅時之「夜氣」,並引以為人身之氣。此法既被動之,與隨時隨地能汲取天地之氣的情況相比,自是微不足道了。
而欲超脫此限承載自然之氣,則需由血氣執行的十二正經著手。只要能引取自然之氣,使其氣順流匯入毀損經脈,當能一一修復如常。
但整本古藉的順序卻是先由存養夜氣開始,層層推進,最後才到開通體內與自然之氣相通。此境界稱為「至人」,乃是此內功修習的最高境界。
這正與白冽予的情況不合。
他的奇經八脈已斷,又如何能循序而起及至修得自然之氣?若真欲以之修復經脈,便需反過來練,先開通體內竅門汲取自然之氣才行。
除非他參透該如何施為,否則這輩子只怕再難習武。
一想到此節,心頭便一陣紊亂,這些日子來他反覆將第七章看了幾十遍,連那幅圖也都牢牢的印在心底。可他心底切切念念的全是能否報仇,越煩越急,便越是與至人之境不相符合。
至人者,乃除卻所有人為之道,心凝形釋與天地合一。
可越是逼自己不要多想,心思便越亂。他的苦思他的疑惑都無法排除這樣紛亂的結果。他試著冷靜思索研究其法,整個人卻莫名焦躁,甚至影響了他對醫理的修習。但他卻不能放棄,他不能不想,卻想不出結果。或許是無法恢復內功的絕望造成這一切,但他卻無計可施。
最後他只好選擇讓自己暫時休息。
所以白冽予稟明瞭師父,獨自一人來到這小溪邊散心、離那個晚上已是數月過去,記憶中染血的鵝黃素帳卻從未褪色。他彷佛還能感覺到母親溫熱的鮮血,還能感覺到長劍冰冷的寒氣。青龍的話語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迴響。
恨意一次次被激起,還有滿腔的不甘。
是的,即使他從未說出口,但對於自己由備受期望的良材成為一個不能習武的廢人,他還是心懷不甘。這樣的情緒亦轉化成了令他心緒交雜的恨意,他總是惦記著報仇,總是時時刻刻計劃該如何修練自己。他的心思已不再單純,又如何能放棄所有的人為達到「至人」之境?
不期然間,孃親的身影,浮現。
「冽兒……」
「往後何時會再下雪,這可得問老天爺才成……不然,就是得趕快養好身子,練好武功,以後和你爹一樣出去闖蕩江湖叫處遊歷。若是有機會見著那萬年雪,可得記得回來和娘說說。」
「你若喜歡這香味,娘以後便讓人到你屋子裡點著。」
素雅的香氣不加何時已然忘卻。他驚覺自己記著的只有最後的血腥昧。某種慌亂湧升於心,他嘗試著忘卻記憶中的血腥味,試圖回想起母親身上那素雅的香氣。
然後他想起了雪,觀景閣外撲天蓋地的雪。
飄揚的紗帳、散落的雪花。母親溫柔的將他抱在懷中,素雅的香氣縈鼻。當時他因明白自己只怕難以度過那個難關而十分難過,可現下想來,竟是個十分幸福的回憶。
一瞬間他忘卻了太多太多的憂傷苦痛。母親的容顏浮現,熟悉而無法挽回的一切亦悉數浮現,他眷戀的擱下了多餘思緒只望從記憶中多回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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