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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所教的劍招無一不是熟記於心。縱使大病期間生疏了,三年來的底子畢竟不容小覷,抱元守一,秉意凝神,劍訣字字浮現於心,而至再次化為一片空白。神至意至,意至劍至。劍招式式展露,全無雕琢,收發由心。此刻白冽予手握月魄揚劍舞劍,所有的傷所有的痛早已遠離,只剩下一片澄明無波的心境。
將所學招術盡數舞罷,白冽予方收劍,便聽到一旁掌聲響起。只見聶揚又是滿臉的興奮,笑道:「師侄的底子極好,對劍的領悟很是深刻哩!這劍招,是你爹教的嗎?」
「是。」
白冽予方應了一聲,眼前卻突然一黑,當下已是一陣昏眩、明白是自己身子承受不住這些動作,正想稍微歇息一下,怎知聶揚又已連珠炮似的開口:
「白毅傑不愧是白毅傑。我這『黃泉劍』遇上他,只怕佔不了多大的便宜。對了,小師侄,你這劍是誰打的?哪裡拿的?這麼好的劍我也真想要一把……」
「小揚。」
見師弟一興奮起來便又要纏著徒兒說個沒完沒了,聶曇終是低喝—聲制止了他,並上前溫柔的抱起白冽予。
「來,把這粒藥丸服下……你師叔便是這個性子,你身子若受不住,下回直接拒絕他沒關係,莫要累著自己。」
「徒兒明白。」
白冽予依言和水吞下了藥丸,垂著小臉輕喘了幾口氣。先前專注的心思此時已經散了,瞧著自己沒耍幾個招式便累成這副德性,心下不禁升起幾分感慨。
聶揚大概也注意到了他身子微恙,面上歉然之色浮現,嘆道:「小師侄,師叔一時糊塗累著你了,你可別生師叔的氣。唉!好揣端的一塊美玉竟給人害得如此,哪天若是遇著了青龍那廝,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關於報仇此節冽予自有定計,請師叔萬勿插手。」
聽師叔提起青龍,白冽予心思立時一沉,先前的感慨早已拋得老遠。澄淺的眸子瞬間變得幽深,而令聶揚瞧得一驚、而,旋即轉為苦笑。
所謂天縱之才,亦莫過於此吧……「小師侄不必擔心……好了,師叔去替你們買馬吧!既要循陸路兒走,挑幾匹好馬可是做重要的。我走了!」
話聲方了,白冽予覺得一陣風過,下一刻眼前的人便已失了蹤影,其輕身功夫之高明可見—斑。想起師叔所言買馬之事,帶了點困惑的眸光因而凝向師父,得到的是他溫和的一笑,「為師先前修書與他,正是要他指點你劍術以及採購馬匹。你久居江南,可得習慣下馬匹了。好了,你好好歇—會兒吧!先小睡一下,待會兒再起來用膳。」
「是。」
明白師父是擔心他的身子,白冽予點頭應過,當下離開了師父的膝上上床歇息去了。瞧他舉動間不若先前刻意保持距離,縱然知道這孩子只是在玉成他的心願,聶曇仍是忍不住心中一喜。
暖暖春陽斜斜照進。望著榻上孩童小睡的模樣好—會兒後,聶曇才起身出門安排用膳事宜。
第四章
到達長白山的時節正是初夏,天候約與江南仲秋相當,故白冽予倒也還算適應。
只是待天候入秋後只怕使要轉涼,以他現下的身子,想撐過去絕不是件易事。
自淮陰到長白一段,最後是改以馬車代步,聶曇因為顧慮小徒的身子,一路上鮮少露宿,且晚上一定按時休息。白天趕路時,聶揚駕車,聶曇就在車中和他談論醫理藥理:而睡前的一個時辰,則由聶揚授予他用劍之理與劍法。
白冽予身子雖不如以往,但對動作的記憶卻仍十分不凡。加以天生領悟力奇高,故聶揚只需將劍訣與劍法各教一遍,他多能學得七成以上;艱深之處,亦稍費光陰便能加以領略。此外,空閒之時,他亦依著習年初練武時的做法每天或多或少練些基本功夫。
兩三個月下來,身子雖不若以往,卻也比剛離開山莊時好了些許。
聶楊在送他二人到了長白的當日便悄然離去了。這幾個月相處下來早讓白冽予知道了這師叔的性子,故也不甚訝異。且聶揚臨別尚留了一本劍譜贈他,足以令他細細研究,並在用劍之道上大有長進。
初到的幾日,聶曇先帶他四處熟悉環境。長白山地處偏遠,除鄰近村落獵戶外少有人跡。且聶曇所居小谷另有奇險屏障之,故可說是完全遺世獨立的、真正的隱居之所。
瞧著眼前滿眼蔥鬱的林木與淙淙流水,白冽予除下鞋襪捲起褲管將雙腳浸入水中。林間的泉水十分涼澈,令人得以輕易靜下心思。
硬仗著這一份沉靜,他合上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