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
「冽兒當時仍在東北,我便是說了,難道你還真千里迢迢的出關……」
「此言差矣!去不去自然另當別論。咱刻下談的,是冽兒手藝好不好,和你夠不夠朋友而已。」
這話用的是一派書生論理的口吻,再搭上莫九音手中不知何時取出的摺扇和他那搖頭晃腦的模樣,怎麼瞧都像個只會高談闊論的腐儒――一旁白颯予因而有些按捺不住的笑出了聲,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白冽予則是明白了什麼般,眸中銳芒一閃而逝。
倒是被質問的白毅傑有些無辜地苦笑了下,才道:
「說得像是我多不講義氣似的……不過冽兒的廚藝確實堪稱一絕。」
頓了頓,「這樣吧,咱們就選後天中午辦個家宴,由冽兒親自下廚,省得有人嫌我不夠兄弟……冽兒,你說呢?」
最後的話自然是徵詢次子的意思了。後者聞言一個頷首:「冽予自當盡力而為。」
言罷,眸光重抬、拉回。澄幽眸子似是無意的掃過身旁勾起他萬千思緒的長輩,可望見的,卻是一抹過於溫和的笑容。
同樣溫和的雙眸直直望向自己……那眸中有著他所熟悉的親切與關懷,但親切關懷之外,那眼眸深處,卻存著一抹令人難以揣度的幽沉。
合該令人心暖的笑,此刻竟添了幾分深不可測的味道。
白冽予瞧得一驚。些許挫折感因而升起,卻也同時明白了些什麼。
陰影一度染上心頭,而隨著心底的明瞭豁然開朗。
「謝莫叔指點。」
以著相當恭維的語調如此傳音後,少年不再多想,收回目光執筷用膳。方才一瞬間的驚詫彷彿不曾存在。專注於案上菜餚的眸子,是如舊的澄幽無波。
而這一切自然全入了莫九音眼底。
憶起先前與自己短暫相交的澄幽雙眸,即便是他莫九音,也不禁為那眸中所存著的幽深難測所驚――差別,只在於他的歷練遠比白冽予來得豐富,在掩飾應對之上自然也更為穩妥。
所以那份驚訝並未被發現,而在瞧見少年眸間由吃驚挫折以至於豁然開朗、恢復平靜等種種變化時,驚訝轉為憂喜參半。
冽予確實極為出色。可這樣的出色,太過讓人心疼。
那樣深沉的眼眸、那樣冷靜得體的應對,都不該出現在一個年僅十七的少年身上。像他這樣年紀的孩子,應當更為血性、更為活潑才是。
只是冽予的心障只有自己能解……身為長輩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儘可能的指引冽予而已。
思緒於此告了個段落。瞧了眼正忙著給兩個孩子添菜的白毅傑後,莫九音悠閒笑意如舊,這也才開始用那已有些糊了的粥。
其間眾人又自幾番閒聊……待到用完早膳,白毅傑才終於將話引到了正題之上。
「瞧你二人方才的樣子,想必已清楚莫叔的身分了。」
「是……莫叔便是冷月堂主吧。」
白颯予是長兄,故由他為主答了話……只是這口一開,先前一直深埋於心的疑問便再難按捺:「爹,您當真要讓冽就這麼一輩子隱在臺面下――」
「這事兒待會再談。」
心下雖對長子如此關切弟弟感動十分安慰,可白毅傑仍是一個抬手,制止了長子近乎急切的提問。
「爹召你來此的用意,也知道了?」
「……孩兒同冽談過,您的用意,是打算趁此令孩兒見識冷月堂的運作。」
「不錯,爹也不瞞你,整個山莊的統籌運作今後會開始逐步交到你手中。爹退位後,你便是一莊之長,自然有必要了解冷月堂的運作。」
雖未直言,可話中的退隱之意卻相當明顯。此言一出,二子又是一驚,白颯予更是急急開口:「爹要退位?您今年不過四十出頭,正當龍虎之年,怎會突然――」
「是因為兩年後那一戰?」
打斷兄長急問的,是白冽予依舊無甚起伏的一句。
軍都關前與西門暮雲的一會他也在現場,只要略做細想,自然便清楚了其間因果。
可白颯予卻不知道此事,連莫九音都是神色一變:「毅傑,那兩年後一戰是怎麼回事?」
「我在軍都關前與西門暮雲相約,兩年後中秋,淮陰南安寺一戰。」
這事兒白毅傑仍未同他人說過,流影谷方面也尚未有訊息傳出,故除了白冽予,其餘二人都還是首次得知此事。
江湖上比鬥爭勝本是尋常之事。可一旦比鬥雙方是當代著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