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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這個身體,已是宗師,看起來,不過三十,只穿件寬袖黑袍,一雙千層布鞋,看似簡單,卻清清縈繞,纖塵不染。
蕭安寧一襲淡紫色衣裙,嬌顏如雪,舉止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從容高貴的氣息。
兩人卻應著同樣是府中上等客卿周真的邀請,還在萬勝府“小安居”三樓雅座上會客,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他去辦事了。
到了門口,才見這個上等客卿周真,他是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瞳仁黑幽,風度翩然,周家在公府裡,已經安身四代一百年了,身份待遇,自然與眾不同。
周真微微一笑,上前見禮,說著:“見過方先生,方小姐!”
一面說,目光不經意的,就打量。
方信拱手還禮,笑著說:“周先生!”
周真再一拱手,又將手一讓說:“實在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我等上樓再說,如何?”
方信點頭,跟了上去,周真邊走邊從容說著:“方先生,你那安然居的文章,真是讓我傾倒。”
“忘情於自然,與世無用方能久,此莊子與物化也,然顏淵死,孔子怮之,此身尚在,何忘於懷,以情從理,可忘情乎?”
“吾不能去自然之性,是以人在天地,其身出性情,聖人以自然運,賢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當曰自然。”
“這寫得何等淋漓近道,後來,方先生幾次出差,都乾脆利落,薛昱珍、張清南、離州十三盟、裴詠德,這些都是一等一的豪強高手,在先生的手下,卻立刻土崩瓦解,真是讓我深為佩服。”
說話之間,就到了雅居,方信淡淡一笑,說著:“這是周先生厚愛,竟記得這些,不過這些只是小術,不足掛齒。”
說話之間,就有夥計迎接出來,連忙上前行禮,說著:“哎呀,先生,您又來了,快快請進!”
周真隨手就一塊銀子丟了上去,說著:“今日我來請客!”
那夥計也是識貨人,拿來一看,這是十兩銀寶,正經是官爐中出的九八折色的官銀,頓時笑來著打躬:“這位公子,您要什麼菜?”
十兩銀子,辦上一桌上等菜餚綽綽有餘了。
“我們就三人,些上等菜,你看的辦,多的都賞你!”周真隨口說著。
夥計笑得和貓眼一樣,深深行禮:“謝公子的賞,請公子入座,菜這就上來!”
片刻之後,酒菜都上來了,三人舉杯同飲,舉筷用菜。
蕭安寧多吃少說,只是聽著兩人交談,兩人都算是風雅之士,又是同僚,漸漸說得入趣,這周真原本覺得,方信還有些虛名,現在見得他,飄逸瀟灑,言辭之間,英氣風流,不禁大起敬慕之心,對方信又是重新認識。
幾杯飲過,周真突地臉色一紅,說著:“抱歉,容我用藥!”
說著,他就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瓶,一倒,出來二顆蠟丸,拍開,就酒仰首一口氣服下,片刻之後,才緩了過來。
蕭安寧見了,詫異地問著:“你這是受了傷?”
“是啊,我受了點傷,上次斬殺華書凌時,內臟受了一些傷,正在調養。“周真趁此機會,注視著她。
蕭安寧在這個世界,也不算太幼小了,可以結婚了。
天真與麗質,還有那種狡黠,同時出現在她身上,極是動人,難怪公子都起了心思。
方信自然會看病,但是他卻不會如此,當下安慰幾句,又把話題轉移,說笑一陣,周真又問方信說:“方先生,你那園子,秋葉落時,附近士紳人家,都要集會論文論武,不知今年,可舉行?”
方信淡然一笑說著:“這是雅事,不過,舉辦這種秋宴,按照規模,前後三日,起碼必須數千金,我現在卻是不足。”
像方信這樣的園林住宅,每年的維修維持,就要三百兩銀子,更加不要說丫鬟侍女之類的開支了。
附管田地,只能供應基本維持,有什麼額外消費,都必須方信來賺錢,既然如此,就不必打腫了臉充胖子。
周真聽了,不由微笑,說著:“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不過,方先生如是有意,我可捐助一些,相信公子也會賞一些,這費用就有了。”
“一年舉行,靠捐助賞賜也罷了,年年如此可不行,這事不可為之,不過,如是周先生等府中同僚,以及一些親近之人前來,設幾個小宴賞葉觀雪,還是有的。“方信淡淡地一笑,說著。
“如此甚好!”周真聽了點頭應是。
這個世界也不是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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