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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刻向邱母獻殷勤。
邱母不太適應,笑著點頭,並不說什麼。待人全部都被遣走了,邱母上前,握住枝兮的手,“我感覺做夢一般,你看那些貴婦人,從前我連伺候她們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卻可以坐著享受她們的奉承。”
枝兮笑了笑,“您現在可是王上親封的南貴夫人,除了太后,天下女子就屬您最尊貴。”
邱母搖搖頭,撫上枝兮的臉:“我不要什麼尊貴的身份,我只要我的女兒平安幸福即可。”她想到什麼,眼裡含了笑,“枝兮,王上待你可真好。”
枝兮捂嘴笑,“我待他好,他自然也待我好。”
邱母垂下眼眸,斂神道:“枝兮,王上雖然待你好,但你也要小心些,邱家的事……”
枝兮皺眉問:“怎麼,母親覺得我做錯了?”
邱母:“不,娘只是擔心你以後會被譴責,登高必跌重,君王恩寵如鏡花水月,你要早些為自己打算。”
枝兮:“所以我現在讓王上為我擇姓呀。”
邱母點點頭。
小徑門通向殿中央的山石屏風後,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隱去。
殷非邁出殿,想到剛才枝兮母女倆的對話。
南貴夫人說的沒錯,君王恩寵如夢如幻。
可他不是他父王。枝兮也不會是他母親。
殷非開口吩咐人:“傳孤的吩咐,明日王族祭祀禮,孤要帶桃夭夫人一同前往。”
王族祭祀禮,向來只有王室男子與朝中重臣才可參與。從來沒有女子參與的先例。
即便是王后,也沒有這個資格。
殷非親自將枝兮抱下來,她嬌嬌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嗔道:“王上,幹嘛帶我來這麼遠的地方,一點都不好玩。”
殷非面容冷峻:“孤是帶你來祭拜大盛祖宗的,又不是帶你來玩的。”
群臣諸侯一望見殷非懷裡抱著個人,當即臉色大變。
三年一次的祭祀禮,怎麼隨意讓女子入內。萬萬不可!
有膽子大的撲上前跪阻,枝兮好奇問:“他們為何不讓我進去?”
殷非踢開勸誡的臣子,面無表情繼續拉著她往裡走,“因為你是女人。”
她很是不悅:“女人又怎麼了,這群人真是迂腐守舊。”
她本來戴著面紗,這會子將面紗摘掉,一張絕世豔容現於人前。
瓊姿花貌,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她原是被殷非拉拽著往前,忽地反手拉住他,儀態萬方蓮步輕移,竟走在了殷非的前面。
經過群臣身側時,她停下,朝剛才哭喊阻攔的臣子勾唇一笑,臣子腿一軟,忙地將頭低下。
她大大方方地朝眾人側腰,“諸位大人好。”
眾臣一怔。
隨即有人陸續回禮,“夫……夫人好……”
枝兮斂起神色,擺出端莊典雅的姿態來,美眸流轉,問:“看諸位大人神色緊張,不知所為何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不知是誰,喊了聲:“女子不可參與祭祀禮!還望桃夭夫人速速離去。”
殷非皺眉,作勢就要開口。
枝兮朝他微笑示意,輕聲道:“王上,就讓我來同他們辯一辯罷。”她朝人群看去,問:“請問是誰定下的這條規矩?”
“是祖宗。”
“男祖宗,還是女祖宗?”
群臣一噎,“自然是男祖宗。”
她言笑晏晏:“男祖宗是從何而來?是不是由他們的女祖宗們生養出來的?”她提高聲調:“在場諸位,有誰不是從女人肚子裡蹦出來的?”
鴉雀無聲。
有人不服氣,冒頭道:“巧言令色!”
枝兮不惱反笑,“還請大人賜教,我哪句話哪個字有說錯?你不妨回去問問你的爹,要是沒有你孃親,他能不能將你搗鼓出來。”
眾人忍不住笑出聲。
回話的人啞口無言。
他本就是報著必死的決心諫言的。得罪國君的寵妃,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梗著脖子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不服。”
因為他的這句話,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眾所皆知,王上殺人如砍菜。
就在大家等著王上拔劍斬人時,桃夭夫人卻開口發話了:“為何要殺你?你不過是與我辯上幾句,辯輸了下次再辯就是,我只是後宮一介婦人,怎會殺一個重臣。大人未免也太開不起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