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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隊伍即將開拔,逶迤數里。隊伍前方,粗獷俊朗的朗多王子意氣風發,眉宇間掩不住發自內心的喜悅。在他身後,衣甲鮮明、斧鉞林立的御林軍,護送著一輛華美豪闊的輦車,緩緩踏上了西去的旅程。
輦車中,舒亞男透過車簾的縫隙,痴痴地望著長街上的一切:熙熙攘攘的百姓、莊嚴巍峨的宮牆、街邊駐足的路人、南腔北調的吆喝……這些再熟悉不過的街景和聲音,此刻顯得是那樣親切,令她那依依不捨之情,越發熾烈。
“揚州……甜糕……”遠處隱約傳來的一聲吆喝,帶著濃濃的揚州韻味。她再也顧不得許多,突然撩開車簾,提著厚重的裙襬跳下馬車,重重的鳳冠有些礙事,她乾脆摘下來扔回車上,然後尋著吆喝聲傳來的方向,提著裙襬、旁若無人地向那裡跑去。
送親的御林軍頓時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突發狀況;路旁圍觀的百姓大譁,紛紛擠過來看和親的郡主,卻又自覺地為她讓開一條路。舒亞男追著那吆喝聲來到一個小巷,追上那沿街叫賣的小販,用純正的揚州話說道:“老闆,給我一籠甜糕!”
那小販正詫異舒亞男的打扮,又被追來的御林軍嚇了一跳,聽到舒亞男的話,他趕緊將一籠甜糕遞了過去。見舒亞男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找錢,他連忙擺手道:“不用找了,這籠甜糕我送給姑娘。”
渾身上下披金戴銀,卻找不到一個銅板,舒亞男拔下頭上一支鳳釵,不由分說塞入小販手中,這才捧著甜糕轉身往回走。
朗多也追了過來,見狀連忙陪著小心埋怨道:“郡主,你要買東西,只需吩咐一聲,在下立刻就讓人去辦,何必親自動手?讓人誤會。”
郡主?舒亞男心中突然有些想笑。為了給她一個相應的身份,以便與朗多王子相配,所以一個王爺收她為義女,朝廷也賞了她一個郡主的身份。不過她既沒見過那位義父,也沒拿過朝廷一分俸祿。千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千道,只不過由朝廷來做,就換了個稱呼叫“政治”。
面對朗多殷勤遞來的手,她沒有拒絕,扶著他的手跳上輦車,然後垂下重重幔帳,將自己與世隔絕。捧著熱騰騰的甜糕,她垂涎欲滴地舔了一舔,熟悉的味道直透心脾。想到這是自己今生能吃到的最後一籠揚州甜糕,她不禁潸然淚下,再捨不得吃上一口。她將甜糕仔細包起來,她要將這最後一籠揚州甜糕,留作對故土永久的紀念。
輦車又徐徐上路,出西門向塞北前進。舒亞男透過帳幔的縫隙極目南望,希望能看到一隻南飛的大雁,希望它能將自己最後的思念,帶給遠方那個愧對的人。想到那個既羸弱又堅強的男子,她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才發現那裡空空如也。自從她將那顆“心”摘下來後,她就拒絕在脖子上戴任何飾物。
摸著光溜溜的脖子,她突然心如刀割,一頭倒在輦車中,咬著錦被悶聲痛哭。她開始後悔將那件唯一的紀念物,也送給了別人。
突然的一陣心悸,令雲襄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心窩。自從上次被舒亞男氣得吐血後,就留下了一個心痛的病根,時不時毫無徵兆就一陣刺痛,每次一痛,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愛恨難分的人。
“公子,胸口又痛了麼?”筱伯關切地問。雲襄點點頭,又擺擺手道:“不礙事,已經過去了。事情進展得怎樣?”
“照你的吩咐,濟生堂已經在受災最重的州縣,新開了十八處分堂。老奴已將糧食分發下去,設在開封府這處的濟生堂,是其中最大的一間,每天賑濟的災民都在萬人以上。”筱伯絮絮叨叨地說著,突然有些憤憤不平。“M的,咱們做善事,還要給他M的官府送禮,要不他們就要找麻煩,真是讓人氣憤。”
“算了,就當是合理損耗吧。沒有官府提供的便利,這事也不會這般順利,再說以後咱們仰仗官府的地方還多,不能把關係搞僵了。”雲襄說道這頓了頓,打量著前方濟生堂新掛的牌匾,有些擔憂的問,“我交代的那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筱伯點點頭:“公子放心,老奴已經辦妥。”
排隊領糧的隊伍,突然起了一陣騷亂,有漢子在高呼:“M的,濟生堂有的是糧食,每日卻只給咱們喝點稀粥,這純粹是在博個樂善好施的名聲,哪是真正在做善事?不如搶他N的!”
這呼聲一起,立刻引得不少人齊聲符合。人們紛紛向前湧去,一時間秩序大亂。混亂中有幾名衣衫襤褸的漢子向雲襄靠過來,眼中隱有精光閃爍。衝在最前方的,赫然就是偽裝成災民的寇元傑和魔門項長老。
雲襄對突然發生的變故似乎早有預料,他目視身旁的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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