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認命吧_7(第1/3 頁)
真是忠臣啊!連他自己這些日子都差點忘記立妃的事了。只怕成帝不會讓他娶世家大族之女為妻,可那也不要緊,只要那些女子蕙質蘭心、溫柔美貌,再能多給他生幾個兒子——
宣帝已經忘了自己上輩子也三十多歲都還沒生出兒子的事,一徑陷入美好的幻想之中,探身到桌子那頭,牢牢握住了淳于嘉的手:“我有幼道,猶漢高祖之有張子房也!”
宣帝為了不知在哪兒的王妃滿心激動著,淳于嘉卻全身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宣帝離他實在太近,又是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白皙的脖頸整個暴露在他眼前。
雖有白粉修飾,但被衣領蹭了許久,那粉便有些遮蓋不住,淺淺露出了幾分紅痕。搭著宣帝發上清幽香氣,兩靨微紅、眉眼餳澀的情態,縱然淳于嘉對他一向敬重,也不由得心中一蕩,生出幾分別樣猜度。
就連握住他的那雙手,似乎都比前幾日更柔軟白皙了幾分——淳于嘉實在不敢再想下去,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垂下頭答道:“嘉怎敢自比留侯?是王爺不棄嘉愚鈍罷了。”
宣帝心有旁騖,也顧不上他那些小心思,只一徑為難著:“不知該由何人上書勸成帝准許我立妃為好。若是那昏君加意為難,還要內庭和那些宦豎為我說些話……幼道,此事便由你……幼道,幼道!”
淳于嘉這才醒過神來,深深垂下頭答道:“此事嘉定當為王爺謀劃……嗯,嘉以為,王爺不如擇日與大將君一唔。畢竟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臣不過是王府長史,見識胸襟遠不及大將軍。他……”
朱煊手裡有兵,臨川王卻是個光桿王爺,朝中也沒什麼可用之臣。若是借朱煊兵權上位,以後難免有受人挾制之虞;可若他猜測是真,那與其勸王爺苦候時機,還不如用朱煊之勢。
可看著自家王爺這副一心只想著王妃的模樣,又讓他懷疑起自己的推斷來。若他所想為真,誰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只想著媳婦……
聽到“大將軍”三個字,宣帝也從立妃的激動中回過神來。
他自是比淳于嘉更瞭解朱煊的為人,也知道他不甘心只做個大將軍。可他們之間到底還有自幼的情誼,自己上輩子登基也是他一力扶持,至少這兩年間,朱煊還該是可信的。不如先去和朱煊見一面,看看如今的朱煊心意有無改變,肯不肯像前世一樣幫他。
至於成帝那裡,這麼多天也忍過來了,以後也不過是一樣。他又是男子,貞操這種東西,要來也無用。若是為一時之恨匆忙起事,一旦事敗,下場恐怕更不堪提。
宣帝下意識地抬手輕掩領口,倚靠在桌上,雙肩微頹,似是不堪重負。一雙長睫輕輕垂下,映得眼下一片暗影,目光昏昧難辨。雙唇亦有些腫脹,燭光映照之下分外豐潤豔麗。
淳于嘉心中有鬼,偏過臉不敢看他,可偏偏眼角餘光總能掃到一二,每看一下,心中便嘆一聲。似這般嘆了十七八聲,外間遠遠來更鼓之聲,留心聽來,竟已交了四更。
宣帝一下子端坐起來,臉色更白了幾分,深深吐了口氣道:“天色不早,幼道先回去吧。我入朝以後行事不便,方才所說之事,你可自行主持,我府中錢物印鑑任卿取用,回頭再告訴我便是。至於朱煊……我自想法見他,你就不必分心了。”
淳于嘉看著宣帝驚悸難掩的情態,口中微微泛上一絲苦澀,拱手應喏,心中細細盤算著自己要做的事,退出了門外。他身上還穿著宣帝的衣服,寒風吹過,衣香細細漫入鼻端,令他不由得又想起宣帝傾身過來握著他雙手時的情形。
於是他又深深嘆了一聲,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謀朝篡位的工作當中。
8、大將軍
出乎宣帝的意料,成帝這些日子倒沒怎麼和他過不去。每日下朝之後不過召他到宮裡小坐一會兒,也並不強求歡好,離宮之後,他還有餘力去禮部應卯,看看各處事務進度如何。
臘月二十六便要封璽,元旦朝拜大禮必須要提前演練,絕不能出事故。宣帝親自查對禮器,和部中官員商議大典細節,還到各館驛見過了來朝賀的屬國與外蕃使節,日日忙得不可開交。
除了京中各項典禮,上元前後成帝還要巡幸崇明觀和還恩寺。宣帝便提出要親身檢察這兩處的準備情況,順便拈香祀福,點了員外郎傅悅同行。他早有心和大將軍朱煊見一面,趁著這機會,交待了府中下人通訊,約朱煊在還恩寺後山相見。
到了十九日午後,檢視過還恩寺之後,便叫傅悅先行回去,自己則獨留在寺中,藉口遊玩遣退了僧眾。
朱煊就在山後一塊背風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