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回(第1/3 頁)
、陰差陽錯,有心無意
閬風鎮附近的驛站之中,此時正值午時,可館中仍是一片昏暗。
閬風算不得什麼大地方,所以驛站也十分破舊,但是此時驛站馬廄裡竟然有十幾匹佩著精良馬具的戰馬。驛站最裡面的廂房被層層把手著,裡面一片寂靜,只偶爾傳出一兩句讀書聲。
午時剛過,一個年輕男子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廂房之中,他正是昨日落在雲青棋盤上的那人。
“皇甫姑姑,我回來了!”
他推門進來,神色有些興奮,一進門就跑向了書桌前。
案前坐著個膚色微黑的女子,她年紀約莫四十來歲,可是面板光滑,肩頭圓潤,十指修長有力,看得出經過了精細的保養。她身上穿了身軟甲,短髮及耳,正皺眉看書,口中唸唸有詞。
那中年女子一見他衝進來就呵斥道:“什麼姑姑,軍中只有將士,何來姑侄!”
她眉毛很濃,雙目若星,呵斥之時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我們這才幾個人,就可稱軍了?”年輕男子有些不屑,但見了他姑姑的臉色又馬上道,“將軍,我這次發現了個奇人!”
皇甫將軍把手裡的書放下,嚴厲地說道:“阿初,若是你將這十幾個人當做軍隊,那麼這十幾個人也會按照一個軍隊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可若是你將他們看做是一群玩雜耍的,那麼他們永遠也成不了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
皇甫初的頭耷拉下來,但他迅速又恢復了:“將軍你聽我說了麼,我這次險些被昏君的走狗抓住,不過也因此遇上位奇人!”
皇甫將軍皺起眉頭,又把奇人的事情給略了過去:“你怎麼會險些被抓住?是不是又跑去鎮子裡了?”
“這個……”皇甫初卡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我武藝可是左將軍親授,對付那群官差自然……”
皇甫將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桌上幾卷厚厚的竹簡都震得一跳:“武藝不錯就可罔顧軍令為所欲為?還有,那個什麼左將軍也不過是昏君走狗而已,你以為他真會真心實意教你本事?”
皇甫初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
“我等諸侯血脈已被伽耶氏滲透千百年之久,他們以珠寶美人將我等誘入荒淫無度的生活,既不教我們識字也不教我們理國,為的還不就是把我們當豬狗養著人稱讚昏君的慷慨大度?”皇甫將軍走到皇甫初面前,她小巧纖弱,但是有種難以言說的懾人氣勢,“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等應該聯合其他諸侯血脈,重現往日輝煌!”
皇甫初用力地點頭,他道:“將軍,我知錯了。”
皇甫將軍神色稍稍緩和了些,她道:“你之前有什麼要說的?”
皇甫初長出一口氣,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起他的經歷:“我受那群走狗追捕,慌不擇路地跑進來條死衚衕,原想要從樹上跳走,可不料一個不慎就掉了下來。”
“說重點。”皇甫將軍呵道。
“我落在一個棋盤上,掉下來的時候瞥了一眼,局中竟是規規矩矩的墨陵棋術,與今日所傳的頗有不同!”皇甫初飛快地說道。
皇甫將軍皺眉,現在的文人間多認為棋乃小道,不屑於鑽研,但當初墨陵劍閣對這片廣袤大地還印象頗深的時候,琴棋書畫皆為世人所鍾。那時候墨陵棋術也傳之甚廣,一直到今天也有棋譜流傳下來,所以說皇甫初所說的可能只是個崇尚墨陵棋道的隱士,也算不得什麼奇人吧。
皇甫初見她不以為意,於是急忙說下去:“將軍,下棋之人救下了我,然後臨別時告訴我‘若是身子不便,可在此處靜養一陣’,她指的多半是您啊!”
天子以湯藥控制這些諸侯血脈已經好多年了,他們血裡流的全是毒,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掌控。
近些日子諸侯血脈又添新丁,天子的帝陵也擴建得越發頻繁,這一般就是要以諸侯血脈殉葬的徵兆。皇甫將軍名叫留仙,她乃是皇甫家的長女,幾個兄弟都受不住毒,要麼傻了,要麼早夭,她裝瘋四十幾年一直熬到了今年。可是眼見著伽耶天子又要對自己那些傻兄弟們下手了,她哪裡還忍得下去!
前些日子伽耶天子往帝陵行宮去了,帝都中的眼線也稍微減少了些,皇甫留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帶人出了帝都,直接往東方跑了。這滄江一帶原本是她母國的封地,早先的臣子後裔不知還找不找得回來,皇甫留仙懷著這麼一絲絲微小的希望在這片地區徘徊了好久。可是近些日子,她帶來的親衛中卻相繼有人暴斃,皇甫留仙這才感覺到那位伽耶天子的陰影還是時時刻刻籠罩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