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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稀里嘩啦一陣亂響,桑扎西連人帶大鵬鳥被這開天闢地的一掌打得直摜到庭前的影壁牆上,然後又在地上滾了幾滾,再也動彈不得。
出掌的人竟然是傅雷——飛龍八雄中武功表現一向最低的傅雷。
傅雷一掌得手,馬上退後兩步。這一進、一擊、一退,三個動作一氣呵成,身法快如鬼魅。眾人一時竟未看清傅雷出手,均覺是衝在最前的傅開擊中了桑扎西。
〃大師兄!好功夫!〃傅雷帶頭朗聲讚道。遠處迴廊之上,一個人目光如電,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低聲讚道:〃好厲害!果然是深藏不露。若非親見,真不敢相信天下竟有這般功夫。〃這人身形矮胖,正是牛布衣。
傅開鼻子哼了一聲,叫道:〃拿燈籠火把來!〃燈火輝映之下,眾人都吃了一驚。躺在地上的桑扎西身上披紅掛綵,像是戲臺上的武生打扮,扎滿了彩帛錦緞,臉上用油彩塗得面目猙獰,另外兩個頭顱和六條臂膀都是栩栩如生的木雕,適才受了傅雷一掌,又在地上滾了幾滾,已經斷折散亂了許多。大鵬鳥則是竹片所編,也已散亂不堪。桑扎西腰上繫著一條長索,長約十餘丈,盤於地上,斷頭處非常齊整,顯然是剛才蕩過樹巔時被伏在樹間的飛龍幫高手用利器截斷。桑扎西閉目委頓於地,一動不動。
傅沖天和牛布衣匆匆趕到。傅開俯身探了探桑扎西的鼻息和脈搏,轉身向傅沖天稟報:〃幫主,桑扎西已然斃命。〃傅沖天一聲冷笑,下令:〃取水來,讓我等看看這位吉魔尊者的真實面目。〃桑扎西面上的油彩漸漸褪去。眾人不禁〃咦〃的一聲驚呼,這個神出鬼沒的凶神竟是數日前叛幫而去的飛龍幫右護法——〃青面煞神〃祁百發。
一品堂上大擺筵席,傅沖天、牛布衣與飛龍幫群雄觥籌交錯,開懷暢飲。酒過三巡,牛布衣已是醺醺然有了醉意,連連告免。
傅沖天大笑:〃牛先生必是海量,不必藏而不露。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終於讓我等識破了敵人的行藏,一舉除掉了裝神弄鬼的多聞子和充作內奸的桑扎西,一解數日來的煩躁,此皆賴先生之力。大快人心,當浮一大白。來,幹!〃大夥共同舉杯,一飲而盡。牛布衣齜牙咧嘴,急急伸筷夾菜,全無傅沖天一舉十觴的瀟灑神態。
傅沖天笑道:〃先生怎知是有人借長索裝神弄鬼?〃 〃此事說來也是巧合。在下仔細觀察了一品堂周圍地形,四周圍牆都高逾兩丈,巡視兵丁封鎖如鐵桶,桑扎西居然倏忽而來、盤旋而去,在幾丈高的半空中來去自如,即使青霄子、于飛天還魂,恐怕也難以做到,如非神靈鬼魅,則必藉助外力。在下見雁塔高聳於旁,心念一動,待上塔一觀,看到塔頂鐵柱上繩索的磨痕,料知敵人是將長索繫於塔頂,借力蕩入總壇圍牆內,待長索回擺時就又盪出。從雁塔回來,在下到西牆旁的松樹之巔搜尋,找到當時松枝掛下的半幅彩帛,才終於斷定有人在裝神弄鬼。〃傅沖天道:〃這一戰,滅掉了多聞子和桑扎西,六兇已去其二,不知牛先生上次提到的白衣人可是六魔之一?〃牛布衣苦笑:〃在下僥倖,劍下逃得一命。白衣人劍招決非中原各門各派所有,劍法之高,已經超出萬劍山莊莊主李慕白,實牛某平生所僅見,似乎他便是那黑執明王尊塔布。只不過,在下雖中了他一劍,但也投桃報李,還了他一掌。〃傅沖天掐指算了算日期,笑道:〃牛先生的太極功夫,已臻化境,陽關三疊的內勁更是舉世無雙。如傅某猜得不錯,那白衣人雖傷了先生,但決計討不了便宜,內傷當在三日後發作。哈哈,又鏟去了一個大敵。〃牛布衣愕然:〃傅幫主如何知道在下練的是太極功夫?〃傅沖天大笑:〃內固精神,外示安逸,仰之彌高,俯之彌深。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與先生雁塔一遊,令傅某大開眼界。牛先生,自然化生,無終無始,太極太極,有止境否?〃牛布衣謙遜道:〃在下於太極一門,也是初窺門徑,讓傅幫主見笑了。〃傅沖天問道:〃傅某孤陋寡聞,不知先生師從哪一位太極宗師、武林耆宿?〃牛布衣突然臉上一紅,神態扭捏起來:〃這個……這個……說來令人汗顏。在下無緣得遇名師,些許雕蟲小技,卻是傳自……傳自……拙荊。〃傅沖天驀然放聲大笑:〃牛先生做事真是出人意表。好,好,我與先生連幹三杯!〃又是三杯下肚,牛布衣已是面紅耳赤,醉態可掬,傅沖天卻是面不改色,豪興遄飛。
〃有酒宴豈能無歌舞,來人,喚歌舞來!〃一陣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