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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彷彿成了全身中心,所有的能量從那兒一瀉而出。是的,白種人的眼睛。
“我在看我的男朋友,”我說。
“他好像睡著了。”他微微一笑。
我被他的笑激起了好奇心,“很funny嗎?”我問。
“你是完美主義者嗎?”他轉而問。
“不知道,我不是百分之百了解自己,為什麼這麼問?”
“是你跳舞時的感覺告訴我的。”他說,看起來是個敏感自信的人。我浮上一個略帶譏諷的笑。
音樂換成爵士,我們跳起狐步舞。四周是一片天鵝絨、絲綢、印花布,陰丹士林布交織成的復古之迷天迷地,漸漸地旋轉成一種輕飄飄的快樂。
等到曲終人散時,我發現那隻沙發是空的,天天不見了,馬當娜也不見了,問老五,老五說馬當娜剛和阿Dick離開,而天天剛才還在沙發上。
緊接著馬克從洗手間出來向我們報告一個不算太壞的訊息,天天倒在小便池邊上,沒有嘔吐也沒有流血,他好像在上廁所時突然睡著的,馬克幫助我把天天弄到了樓下馬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馬克說:“我送你們吧,你一個人不行的。”我看看昏睡不醒的天天,他很瘦,可一昏迷就重得像頭小象。
計程車在凌晨二點的街頭飛馳,窗外是高樓、櫥窗、霓虹、廣告牌、一兩個步履踉蹌的行人,徹夜無眠的城市裡總有什麼在秘密地發生著,總有什麼人會秘密地出現,一陣陣酒精味還有淡而堅定的CK香水味時不時飄進我的胸腔,我的大腦空空如也,身邊的男人一個失去知覺,另一個靜默無聲,雖然沒有聲音,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人行道上發粘的影子,和昏暗中陌生男人閃閃爍爍的注視。
車很快到了我的住所,馬克和我合力抱著天天上了樓梯,到了屋裡。天天躺到床上,我為他蓋上一床毯子,馬克指著寫字檯說:“這是你工作的桌子嗎?”
我點點頭,“對,我不會用電腦,事實上有人說會讓人得面板病,也有人說電腦使人變得厭世,有潔癖,不想出門,不管怎麼說……”我突然發現馬克向我走過來,面帶那種心不在焉但性感無比的笑容,“很高興能認識你,我想以後能再見到你。”他用法國式親吻輕輕親著我兩邊的臉頰,然後道聲晚安走了。
我手裡留著他的名片,上面寫著他的公司地址電話,那是一家位於華山路上的德資跨國投資顧問公司。
五、不可靠的男人
不管你把性說成什麼,
反正不能說它是一種尊貴的表演就是了。
——海倫·勞倫森
我對高個子的男人產生的好感,一小部分來自於虛榮(我個子不高,湊巧的是我最喜歡的兩個法國女人瑪格麗特·杜拉斯和可可·夏奈爾也都是矮個女人),一大部分則來自於我對以前曾有過的某個矮個男人的極度惡感。
那個男人身高不足5英尺半,長相平平,架一副劣質眼鏡,是個偽基督教徒(以後的事實證明他更是一個邪教徒,摩尼教或太陽教之類的邪教徒)。
我不大清楚他當時是怎麼迷倒我的,也許是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能用牛津音的英語背誦莎氏名篇,並且與我坐在復旦大學中央草坪的毛主席像後,一連三天跟我談基督降生於馬廄的那一刻所意味的世界真實面目。
草地像厚厚的舌苔一樣隔著裙子舔我的屁股和大腿,癢酥酥的。輕風拂面,他像被咒語迷惑住了不能停止,而我也像被咒語鎮住,不能停止聽他說,似乎可以這樣子坐上7天7夜,直至燦爛涅磐,於是我對他矮得令人失望的外表視而不見,直接撲向他那博學、雄辯的心靈(可能我一輩子迷戀的男人首先是些淵博多學、才情勃發、胸有千千壑的人,我不能想象自己和一個不能說出10個成語。5個哲學典故,3個音樂家的男人談戀愛),當然,我很快發現自己撲進的是一個綠油油的臭水塘。
他不僅是個宗教狂人,還是性慾超人,喜歡在我身上驗證黃色錄影所提供的種種成人表演姿勢,幻想坐在幽暗一角的沙發裡偷窺我被一個沒文化的木匠或管道工強姦。連我們坐高速公路上的巴士去拜訪他父母時也不放過,他會一把拉開拉鍊,抓住我的手放在那裡,他那東西就像流油的蠟燭一樣遮人耳目地藏在一大份報紙後,興奮難捺,一切都讓人感到悲哀,失望透頂,甚至發出好萊塢最成功的小電影“Boogie Night”那樣的恐怖之音。
當我發現他還是個撒謊高手(連去報亭買份報紙都要說成是去找一個朋友喝茶),撈錢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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