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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忙蜂酒吧有個Show,然後還有通宵的派對。”
“好的,在聖誕夜我會飛來聽你們的音樂。”
掛上電話,我在電話亭外來回走了幾步,然後果斷地鑽進計程車,對司機說,“往機場開吧,越快越好。”
五點多就有一班飛機飛往北京,我在機場買到了機票,然後坐在候機廳旁邊的咖啡館裡喝咖啡。我並不覺得特別愉快,只是覺得不再恓恓惶惶,六神無主,至少此時此刻我有行動的目標,我有事可做,那就是去北京聽一場熱鬧的搖滾以度過沒有情人和靈感的聖誕。
飛機準時起飛,準時降落。雖然我每次坐飛機都怕飛機從天上掉下來,因為這種又大又笨的鐵傢伙在稀薄的空氣中總是很容易掉下來,但是,我依舊熱愛坐飛機。
我徑直去了樸勇的家,敲門,鄰居說他不在。我徒然地在那個四合院裡站了一會兒,決定單獨去吃頓好好的晚餐,飛機上的點心我一口也沒吃,北京的餐館價錢比上海的稍貴,但菜的味道幸好不那麼令人失望。我不時地被鄰桌的北方男人打量來打量去,他們那種北方特徵的眼神會使一個獨身來此過聖誕的上海女性深感安慰,至少證明她依舊是個迷人女性。
忙蜂吧,一個歷來以搖滾人云集出名的酒吧,有無數長髮或短髮的面有病容但屁股繃得緊緊的樂手,他們比賽彈吉他的速度也較量追求漂亮女人的手段。這裡的女人(Groupie或稱骨肉皮),都有好萊塢女星般圓圓的胸脯,至少在某一方面能吸引混在音樂圈裡的壞胚子們(有錢、有權、有才、有身體等等)。
音樂很吵,煙味、酒味和香水味都挺重,穿過暗得像實行燈火管制的走道,我看到了樸勇。他抽著煙在串一串銀珠子。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他抬頭,張大嘴,然後把手裡的東西往旁邊的女孩手裡一放,猛地給我來了一個大擁抱。“你真的來了?——瘋狂的上海女人。你好嗎?”他認真地看看我的臉,“好像瘦了很多,誰在折磨你?說出來我替你去擺平,折磨一個美麗的女人是種錯誤更是種罪惡。”都說北京男人可以說整卡車整卡車的熱情的話,說完之後就拉倒,誰也不會再去提,可我還是很享受這種像烈焰像冰淇淋的語言式撫慰。
我們很響地親對方的嘴,他指著旁邊的女孩給我介紹,“我朋友,羅西,攝影師。”對羅西說,“上海來的CoCo,復旦畢業在寫小說。”我們握握手。她已經串好了那串銀珠子,樸勇接過來戴在手腕上,“剛剛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弄散了。”他咕噥著,撩撩頭髮,對服務生做手勢,“來杯啤酒怎麼樣?”我點點頭,“謝謝。”
舞臺上有人在整理幾根電線,看來演出快要開始了,“我去過你家裡,你不在,——對了,今晚我能睡你那裡嗎?”我問樸勇。“嗨,別睡了,玩一宿嘛。我介紹你認識一些酷男猛男。”“我可不要。”我撇了撇嘴,他的女朋友假裝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麼,目光從兩邊低垂的頭髮中掩映而出,毫無表情地看著什麼。她有一個漂亮的鼻子和一頭光滑的長髮,胸部豐滿,穿著青青黃黃像尼羅河般異域色彩的毛絨長裙。
一個非常漂亮的男人走過來,他漂亮得令人心疼,令人怕自己會喜歡上他但又怕遭其拒絕。他有光滑的面板、高高的個子,做成亂草般往上豎的發亮的頭髮,眼睛迷人如煙如詩,看人的時候會做出狐狸般的眼神,就叫做“狐視”,五官有波西米亞人般的挺拔和攝魂。引人注目的是他在下巴上蓄了一圈鬍子,在乾淨的甜美中添上一份粗礪、另類的感覺。
他顯然熟識樸勇和羅西,走過來打招呼。樸勇為我們介紹彼此,他叫飛蘋果,是北京甚至是全國有名的造型師,拿著綠卡,穿梭於世界各地捕捉美的靈感和最新潮流,國內所有的女星都以找到他做造型為幸事。
我們聊起來,他一直微笑,眼睛的的如桃花,我不禁難受起來,不敢多看他,怕自己的眼神會發直。我並不打算在這夜有什麼豔遇,處處留情的女人很濫,過了30歲她們的臉會暴露她們經歷過的一切縱情和狂歡,我希望有時候男人們會像對作家而不是對女人一樣對我。我自欺欺人地告誡著自己。
樂隊上臺了,電吉他猛地發出叢林猛獸般的吼叫,人群霎時亢奮起來,他們都像觸了電似的搖晃著身體,把頭甩得隨時要斷掉似的。我擠在人群裡跟著晃,我現在真的快樂,因為我沒有思想,因為我放棄力量,全都交給地獄冥火般的音樂。
在音樂的現場找到肉體狂歡的現場。
臉發藍,腳踝發硬,陌生人在著火般的空氣裡互相調情。沒有一隻蒼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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