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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不預料地混亂,紛雜,毫無控制。凌晨3點的時候,飛蘋果帶著塞爾維亞人到了他下榻的新錦江酒店。教父、蜘蛛他們四個與飛蘋果帶來的四個模特在隔壁的客房裡折騰。我和天天、馬當娜睡在臥室的大床上,Johnson睡在沙發上。
凌晨5點我被很多人同時折騰的聲音再次驚醒。隔壁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如夜晚屋頂上的貓頭鷹。馬當娜已從床上溜到了沙發上,雪白的裸體細細瘦瘦,像條大白蛇一樣纏在Johnson的身上,她的右手還夾著一支香菸,一邊抽菸一邊和Johnson纏綿。
我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覺得她是真的很酷,很特別。她換了個體位,一轉眼也看到了我,對我做了個飛吻,示意我想的話可以加入。天天突然抱住我,原來他也醒了。空氣裡飄來飄去的都是腎上腺素的氣味,還有菸酒汗味,足以嗆死我家的貓。
唱機裡一直翻來覆去放著同一首歌“Green Light”,沒有人能真正睡著,我和天天安靜而深沉地接吻,我們沒完沒了地吻著,在馬當娜和Johnoson的大聲呻吟過後,我們又相擁著睡去。
次日午後醒來時,所有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一張紙條也沒留下,地板上桌上沙發上都是食物殘渣,菸灰、空紙藥盒、汙穢的紙巾,還有一隻臭襪子和一條黑色蕾絲女內褲。真正可怖的景象。
既然死咽活氣的蒼白情緒已在這個1+l+1派對上爛到了極點,所謂物極必反,我扔掉垃圾,整理房間,重新做人。
然後我毫不吃驚地發現我又能寫作了,那種可以操縱語言的無形的魔力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感謝上帝!
我的所有注意力放在長篇小說的結尾上,天天也照例呆在另一個房間裡自娛自樂,偶爾他去馬當娜家打遊戲或飈車來消磨時間,廚房重新變得令人失望地空而髒,不再自己變著花樣做菜煮飯。小四川的外賣又準時地送上門來,原先的男孩子小丁已經辭了工不做了,我想知道他最終有沒有按自己的理想去寫作。但問新來的男孩,他一問三不知。
二十七、亂
在深藍與魔鬼之間,是我。
——比利·市拉格
一個寫作的人要是老想到自己的性別,是很要命的。
身為單純又簡單的男人或女人,也是很要命的。
——弗吉尼亞·伍爾芙
家裡突然來了個電話,媽媽的左腿骨折了,是有一天停電電梯不開,她走樓梯時摔的,我定定地發了會兒呆,然後飛快地收拾了一下,坐車回到家裡,父親正在學校上課,家裡有一個保姆在走來走去地忙,除此之外,屋子裡是一片令人輕飄飄得要耳鳴的寂靜。
媽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瘦削蒼白的臉上泛著舊而不真實的光,就像四周擺放著的傢俱那樣的光。她的左腿腳踝骨的地方已經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我輕手輕腳地走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睜開了眼睛,“你來了。”她只是這樣簡單地說。
“很痛嗎?”我也是簡單地問候。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手指,指甲上面的五顏六色的指甲油已褪去一半,看上去很奇怪。
她嘆了口氣,“小說寫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每天都寫一點,不知道最後有多少人會喜歡看。”
“既然要當作家,就不要害怕那樣的問題。……”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談我的小說。我無言地看著她,想俯身緊緊地擁抱她,想說其實我是那麼愛她,那麼需要她的哪怕是片言隻語的鼓勵,那會給我鎮靜和力量。“想吃點什麼嗎?”我坐著終於沒有動沒有伸手去抱抱她,我只是靜靜地問。
她搖搖頭,“你男朋友好嗎?”她始終都不知道天天去過戒毒所的事。
“他畫了很多畫,非常好的畫。可能會用在我的書裡。”
“你,不能搬回來往一段時間嗎?……一星期也行啊。”我對她笑笑,“好的,我的床還在老地方吧。”
保姆幫著我一起整理我的小臥室,硃砂搬出去後這房間就一直空著。書架上有一層薄薄的灰,長毛絨猩猩依舊放在書架最頂層。落日的餘暉穿過窗戶,在房間裡投下暖色的一抹光。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騎著念高中時的一輛舊腳踏車從路的這頭到那頭,沿途見到了不少熟人。然後在一個十字路口一輛黑色卡車突然衝向我,一群蒙面人從車上跳下來。為首的人揮舞著粉紅色的手機,指揮著手下把我和我的車一齊扔到卡車車廂裡,他們用手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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