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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謂〃中夜仰觀天漢,三更滿目星霰〃。當時,日本瓷祖加藤四郎曾在中國學習製造這種瓷質,他帶回日本後,才號稱〃天目釉〃。自御渥天皇起,為日本皇室所壟斷,民間乃至得一瓷片,綴飾在帽子上面,亦堪誇富。
博山是一個古老的部落,在這裡居住著平民世界的千年燒製者。我們敲開一戶人家鏽跡斑斑的大門,想進去看看,一位正在伺弄貓狗的老人拋下手中的活計,熱情的張羅我們喝茶,他的杯子不夠用,於是我們便見到許多樣式的瓷杯被擺上了桌子,那隻黑貓跳上窗臺的時候,我看到一方落滿灰塵的硯臺擺在那裡,貓的眼睛閃著一簾幽夢,讓整個院子更加靜謐。據老人介紹說,這院房子本來是博山一個有名的商人的祖業,後來商人在解放前逃到了煙臺,這座院子也就衰敗了,我看到門樓的飛簷已經部分坍塌,被雨水沖刷的部分留下黑色的痕跡,照壁上面的灰泥也已經脫落,裡面的磚縫裡長著衰草。只有正房的磚雕和瓦雕精緻依然。那瓦的材質相當精細,雕刻的荷花圖案花瓣層層疊疊,含苞待放的尚可看清楚葉片上的紋理。老人把我們領到正房西側,推開一扇門,我們豁然發現,原來又是一個緊閉的四和院落,如此重疊下去,據說,這個大的院落總共有七個這樣的小院落套在一起。遙想當年,這個家族該是多麼的龐大和繁華。
◇。◇歡◇迎訪◇問◇
第10節:回望的目光(10)
其實,在博山最多的建築還是和窯與火有關。從材質到建築風格,無一不讓你置身在古窯的部落,隨便穿行在某個巷子中,你都可以看見成片的民房是用燒窯之後的廢胚加黃泥建築而成,之前我以為它們多是被燒壞的半成品的陶瓷,後來經解釋才知道,那些罐狀的物品叫〃籠盆〃。在燒窯的時候,匣缽是燒窯時必不可少的容器,陶坯在經過澆製、水磨、上釉幾道工序後,必須要要裝進匣缽才能入窯燒製成真正的陶瓷,博山人通常叫成品為〃窯貨〃,而匣缽則叫〃籠盆〃。〃籠盆〃使用過一到幾次後就不能再用了,因為其材質結實,所以被拿來當建築的材料。
這些用匣缽建造的屋子有一種不對稱的美。牆體上的匣缽一般是環形的圓面,有的中間被時光鏤空,露出一個黑色的孔,它們被砌在牆壁裡,緊緊挨在一起,遠遠望去,像傷疤,像樹木的年輪。當你行走張望時,會發現石頭壘成的牆之間忽然有一段陶缸建築的牆體,它們被豎著砌成牆,巨大的罐體凸出在平面之外,極其富有立體的空間感。有些院牆下半部分用石頭、磚頭,而牆頭用陶罐做成,有的甚至全部用陶片壘砌,那些陶片沒有經過任何修飾,扇面的形狀一個接一個不規則的連成一大片;房屋的牆壁有些也全是廢陶做成,看著很有滄桑感。煙筒、花盆、甚至村外的簡易廁所,也都是陶罐、陶片、陶罐而就。這些煙火味道很濃的房子,大都老屋破敗,門鎖鏽蝕。
在幾乎每一個古窯的窯口,隨處都可以看到滿地瓷片和籠片,更多的時候是這樣子的,窯口散亂的排放著數層匣缽,圓環狀的匣缽,有黑色的、灰白的、蠟黃的,有的已經破碎,用手摸上去,粗礫堅硬。當你走過這古風古韻的古窯,當你用雙手觸控這古樸陳舊的老牆,當你把目光停留在這白牆黛瓦的古窯上的小四合院,你會不自禁要用心與古窯對話,與歷史對話。這些匣缽建築的博山民居,大片大片散落在街巷兩邊,它們和古窯上空陳舊的電線把天空分割的四分五裂。在巷子的一頭,一個鼓狀的匣缽躺在草叢中,我上去用拳頭重重的敲擊,裡面發出沉悶的聲音,像是古窯千年的嘆息。
陶瓷之外的博山還有一樣精美的藝術品,那就是琉璃。相傳,遠在西周時期,奴隸們在鍊銅時,發現一種晶瑩物體,冷卻後脆而堅硬,因其外觀光怪陸離,故人們稱之〃琉璃〃。明朝萬曆年間,博山一帶已是料爐遍地,盛況空前。到了清代,這裡普遍設立專門機構,製作供應宮廷使用的琉璃料器。清朝康熙年間,在北京建造琉璃窯時,曾派人到博山選聘工匠,生產琉璃製品所需要的料條、壺坯,也都由博山供應。
博山的琉璃和一個人血脈相連,那就是孫廷銓。孫廷銓,字枚先,號沚亭、灌長氏,博山大街人,明崇禎庚辰進士,清順治兵部、戶部、吏部三部尚書,康熙內秘書院大學士。據記載他是乾隆皇帝的帝師,入參機務多年,曾經在天津衛辦過漕務。
孫廷銓在康熙三年冬52歲時告病歸裡,卻賓謝客,焚香著書,舉凡博山地理沿革、政區設定、武備兵防、物產田賦、山川形勝、民情風俗等,特別是琉璃、陶瓷、煤炭等物產,均寫入《顏山雜記》四卷,在這部博山〃百科全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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