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4 頁)
()
:/b3536/
……
001 相思
大周皇朝,成德三十三年冬,臘月。
極偏遠處有一無名高山,一條溪流自上而下,從山澗緩緩流下,山腳下是間簡陋的酒肆,一面杏黃色的酒旗斜斜伸出,在風中微微搖擺。
已是到了隆冬時分,萬物蕭索,大地死寂,天上飄灑起了雪花,紛紛揚揚,伴著呼嘯盤旋的北風,只覺得天地之間一片迷濛。
酒肆之中,十多名風塵僕僕的商旅分別圍坐在幾張古舊的木桌邊,不時皺著眉頭向外瞥著,小聲咒罵著這糟糕的天氣,腳邊則是一件件還滴著雪水的斗篷蓑衣。
酒肆一旁,一個面容秀麗的年輕女子坐在一個紅泥小火爐前,小心的煨著一個砂煲。女子旁邊圍坐著兩個男子。一個身著青衫,眉如遠山、眼若明月,雖然神色有些委頓,但眉目之間隱藏不住一股睥睨天下的俠義豪邁氣概;另一個則是白衣如雪、氣質出塵,神飛風越的英秀的臉容,自有一番年少倜儻、悠遊自在的情懷。
“老闆,來一壺好酒,切二斤牛肉。”有人大聲招呼。
“酒在壇裡,肉在鍋中!”女子頭也沒回,仍然是全神貫注的看著那個砂煲。那食客倒也不以為意,咧嘴笑了笑,扔了銀子,便自行去倒酒切肉了。
白衣男子看著女子專注的身影,眼中帶笑,似水波一般柔軟。他信手自袖中抽出一柄玉簫,湊近嘴邊,慢慢吹奏起來。登時,一陣蒼涼寂寞之音幽幽響起,彷彿天大地大,空餘寂寞遺恨,再無其他。
眾人悉數被這悲愴無限的簫音吸引,紛紛停下了吃喝,俱都凝神側耳。
倏然,那青衫男子神色一動,猛然站起身子。
幾乎同時,那白衣男子也放下玉簫,淡淡道:“終究還是來了!”
那女子身子微微顫了顫,輕嘆道:“看來這次又是連累你們兩個了。”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密集如雨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清晰。
忽然“轟”一聲巨響傳來,眾人只覺得一陣晃動震盪,那間小小的酒肆竟然被從外面拉拽的四分五裂開來。
酒肆之外,黑壓壓的黑甲騎兵,束馬而立,整齊劃一,刀槍劍戟,寒光照人。
眾商旅不知何事,只是一陣驚呼尖叫,立時便四下而逃,那些兵將也不追趕,只是緊緊盯著那一女兩男。
當先的一名將領忽然大聲喝道:“犯女溫柔,你父溫守正,身沐皇恩,榮為御廚,卻不顧思皇恩,竟於御膳中下毒,其所為大逆不道,罪不可恕,皇命滿門抄斬。本念你溫柔,曾有些微薄功,聖上仁慈寬愛,顧賜你白綾絞首,以留全屍,想不到你卻伺機外逃,辜負浩蕩皇恩,好大的膽子!”
“哈哈哈哈,好一個皇恩浩蕩!”溫柔猛然站起身子,仰天大笑,憤懣無比,清秀絕倫的面目之上流露出無比的嘲諷之意:“家父溫守正忠心耿耿,卻遭人陷害,我溫家大小一十九口竟遭無辜枉死,如此昏君,何恩之有!”說到這裡,溫柔秀目圓睜,語氣更甚:“我溫家之仇,不共戴天!”
“大膽!”那將領指著溫柔喝道,“來人,拿下!”
“誰敢!”那青衫男子擋在溫柔面前,面目森寒。
“盛堯山,你莫要自誤!”那將領端坐馬上,鞭梢指向那青衫男子:“當日你膽大包天,自天牢之中救走溫柔,皇上看在盛丞相的面上,饒你不死。今日你若膽敢阻攔本將軍捉拿欽命要犯,就算你爹是當朝丞相,只怕也保不住你了!”
盛堯山冷哼一聲,正要出聲,卻見那白衣男子也站起身來,就那麼站在溫柔身邊,微微垂下雙手,抬眼看去。
“任越公子,得罪了!”將領見狀,面上神色緩了下來,抱拳道:“小將禁軍指揮顧長風,今日並非有意為難,只是身負皇命。小將斗膽勸公子三思,先前公子搭救溫柔,已是罪大彌天,今日若是再有什麼輕舉妄動,縱然令尊貴為我大周兵馬大元帥,恐怕也難擋聖上雷霆震怒!”
任越一語不發,緩緩收起手中的玉簫,反手自腰間抖出一條銀帶,“蒼啷啷”一聲響,卻見那銀帶瞬間變為一柄軟劍,刃如秋霜、光華耀目。任越淡淡道:“顧將軍多慮了,今日之事與家父毫無干係,任越一力承擔!”
顧長風有些為難,他出身軍職,不需太顧忌盛堯山的父親丞相盛畢極,但任越之父任洪亭不同,乃是大周軍神,戰功顯赫,在軍中聲威無二,他心中也是敬仰萬分,自不願為難人月,一時之間竟然難以處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