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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顧及這些傢俱和木屋,今天她要隨母親離開這裡了,這裡的一切東西卻都使她倍感親切起來,心裡也感到沉沉的。母女二人又默默地在屋裡站了一會,才邁步踱出屋外,羅小虎已將馬備好等在林邊了。
旭日已升上樹梢,陽光從幹隙裡斜下來,把幽暗的林子透映得一片碧綠。夜霜又化成露珠,懸垂葉上閃閃欲滴;晨霧已變成薄紗,繚繞林空縹緲未散。這天山晨景,玉嬌龍和春雪瓶早已看慣,若在平時,她母女二人只從中領享著寧靜和安謐,靜謐裡還帶些兒索寞和孤悽;可在這時看去,這靜靜的林子卻顯得鬱鬱蔥蔥,充滿生機。春雪瓶看著看著,不禁驚呼道:“啊,母親,我怎麼直到今天才看到,這兒的景色竟是這般的迷人!”
玉嬌龍略帶憂傷地:“景生於情,這門前景色,每到夏天,年年歲歲原都是如此的啊!”
春雪瓶回頭看看木屋,又凝望著那一片樹林,不禁依依地說道:“也許將來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玉嬌龍眼裡掠過一道驚愕的亮光,隨著亮光的熄滅,眼裡忽然變得更加黯淡起來。她將手裡的劍和包裹遞給雪瓶,說道:“你去把這劍和包裹掛放好,我去去就來。”她說完話就轉身回木屋裡去。
春雪瓶隨即走到林邊,將母親的劍掛在大黑馬鞍旁,包裹系在鞍後,然後又走到白馬身邊也掛上她的劍和革囊。她很快地便已收拾停當。她抬起頭來向木屋那邊望去,見母親還留在木屋裡尚未出來。她有些焦急地向羅大伯看去,見羅大伯正站在大紅馬身旁,雙肘曲擱鞍上,默默向木屋外邊注視著,眼裡閃露出一種困惑和不安的神情。春雪瓶受到羅大伯那不安神情的感染,也不禁自語般地叨唸道:“母親怎的還未出來?”
羅大伯立即放下雙手,直起身來,說道:“我去看看去。”他剛走了幾步,忽見玉嬌龍的身影在窗前一閃,隨即便跨出房門向林邊走來了。春雪瓶早已暗暗留意到了:母親的臉色發白,唇邊隱隱掛著一絲冷笑;手裡並未攜有餘物,腳步也顯得有些匆忙。她不覺暗自嘀咕了聲:“母親這是怎麼啦?”
玉嬌龍逕直走到大黑馬身旁,攀鞍上馬,回過頭來對羅小虎說道:“你來帶路,如何?’’
羅小虎欣然上馬,正要揚鞭,忽聽春雪瓶驚呼一聲:“木屋著火啦!”
羅小虎舉目向木屋望去,見視窗已冒出股股濃煙,火舌時隱時現地在濃煙是繚繞。羅小虎回過頭來瞅著玉嬌龍,困惑不解地問道:“你這是為啥?!”
玉嬌龍淡淡地說道:“去意已決,還留它何用!”
羅小虎十分惋惜地:“這又不比霸王渡河,何須破釜沉舟!留下這間木屋給那班逃亡至此的弟兄避避風雪,也是一樁功德。”
玉嬌龍冷冷地說道:“這是我和雪瓶棲居過的地方,豈容那些滿身汗蝨的漢子前來汙玷!”
羅小虎搖搖頭,悶聲不響。
春雪瓶只輕聲嘀咕了句:“這都怪我啊!”
木屋裡的火焰越燒越大,屋頂上已經竄出條條鮮紅的火舌。
玉嬌龍坐在馬上,木然不動地凝視著那正燃燒著的木屋,火光映照在她那玉白的臉上,閃耀在她亮亮的眼裡,她望著望著,忽然間,從她的眼角里掉下兩顆大大的淚珠。
春雪瓶輕聲對身旁的羅小虎說道:“羅大伯,該起程了。”
羅小虎也不答話,只用力將韁繩一帶,又猛揮起一鞭,大紅馬有如受驚一般,騰起四蹄,飛也似的向山下馳去。大黑馬也不等主人催動,迅即放開四蹄緊緊跟在大紅馬身後。春雪瓶約住白馬,等母親和羅大伯也馳出一箭之地,又回過頭來,滿懷深情地環視一下週圍景色,這才跨上馬,縱馬隨後趕去。
天山本無路,徒步攀登已屬不易,更不用說馳馬下山了。可羅小虎卻毫不在意,仗著胯下的大紅馬,仗著他二十年歲月在鞍上所磨練出來的馬術,還仗著他那一往無前、睥睨一切的氣概,他縱馬當先,逢坡衝坡,逢林穿林,逢崖走崖,逢澗跳澗,時而如風馳電掣,時而似虎躍龍騰,只見蹄濺沙翻,直向山腳馳去。玉嬌龍也毫不示弱,凝神注目,提韁勒馬,忽如燕子穿楊,忽似驚鴻掠影,在後緊隨不捨。不過半日功夫,二人便已馳下山腳。羅小虎這才回過頭來,充滿驚佩地說道:“沒料到你馬術竟達到如此境地!”
玉嬌龍淡淡地一笑,說道:“別人能達到的,我也能達到。”
羅小虎又抬頭向山腰望去,問道:“怎不見雪瓶人影?”
玉嬌龍:“她也許早已下到山腳了。”
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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