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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不比京城,一路險阻重重,要他多加小心!多多保重!”馬千總說過這話,這才拱手告別而去。
春雪瓶已明白了馬千總那幾句話裡含了示警之意。但她暗示的險阻來自何處,卻又無從測知。她看了看母親,見母親凝神不語,眼裡也隱含憂慮。
站立比行走著更易使人疲乏。經過剛才發生的一番周折,春雪瓶已從母親的臉上看出倦容;羅大伯適才那種凜凜威風的神氣亦已消失,臉上也露出了懶洋洋的神態。春雪瓶便對母親說道:
“母親,這下該你進林去好好歇一歇了。”於是,三人一同撥馬人林,選了一處蔭濃乾燥的地方坐定,取出乾糧、鹿脯,慢吞細嚼地享用起來。
樹林背靠山崗,顯得特別幽靜涼爽,一陣微風吹來,更使人感到暑氣全消,精神也為之一振。適才還顯得有些倦意的春雪瓶,倏又變得興致沖沖起來。她邊啃著幹饃,邊笑著問她母親道:“母親,我囊裡弩弓幾時被你取去,害得我臨陣著急。”
玉嬌龍:“我若不早作提防,適才豈不誤事!”
春雪瓶:“你怎麼料得今天定會出事?”
玉嬌龍:“適才在路上你羅大伯察看馬糞時,我也有此預感,因我已不願輕易露面與人交手,就取了你弩弓留在身邊,以便急時助你~臂。”她停了停,又說道:“當時我只疑那馬糞是為追蹤你羅大伯而來的官兵戰馬所遺,沒料到竟是這幫寇騎。”
春雪瓶:“這樣說來,母親是為防官兵才取去這弩弓的了!”
玉嬌龍默然不答。
春雪瓶隨又問道:“若適才遇上的果是官兵,羅大伯又十分危急,母親放不放箭?”
玉嬌龍仍不答話,只向羅小虎投去含滿深情的一瞥。
羅小虎忙接過話來,含笑對春雪瓶說道:“早在十八年以前,你母親為了救我就已放箭射過官兵的了!”
春雪瓶十分驚詫地:“十八年前?!”就在這一瞬間,她耳邊猛然又響起德秀峰在路上對她說起的那些話來:“這已是十八年前一樁撲朔迷離、至今尚令人難解的公案了。……十八年前,玉帥府的千金小姐玉嬌龍在京城出閣那天,花轎剛剛來到鬧市街口,半天雲突然從酒樓上跳下來……”她想到這裡,忽然衝著羅小虎急切地問道:“十八年前我母親是在哪裡救了你的?”
玉嬌龍還不等羅小虎回話,忙把話截住:“早已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則甚!”
羅小虎似已會意,也忙把話拉開,談一些別的事情去了。
春雪瓶亦不再吭聲了,似聽非聽地斜倚大樹呆坐一旁,心頭又起團團迷霧。她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羅小虎見春雪瓶熟睡過去,怕她受涼,忙脫下身上外衣輕輕給她披上。就在他去給春雪瓶披衣時,他那件從臂肩直至下背已被撕破一條長長口子的貼身內褂映人了玉嬌龍的眼簾。玉嬌龍驀然人眼,始而想笑,卻又笑不出口,繼而覺羞,卻也羞不上臉,心裡總覺不是滋味。她呆呆地望著那條長長的裂口,只見那光露在外的一團團有力的肌肉,隨著他披衣的動作滾來滾去。玉嬌龍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她突然感到心裡一陣酸楚,對眼前這位叱吒風雲的漢子竟深深地可憐起來。羅小虎給春雪瓶披好衣回過臉來,見玉嬌龍正痴痴地望著他,眼裡又浮現出了十年前他還是在布達旺老爹的帳篷裡曾經見過的那種神情,他每一回憶起那種神情,便覺魂蕩神搖,心頭充滿蜜意。他沒想到,正是這樣的神情,驀然間競又從她的眼裡出現在自己眼前。羅小虎被這突然出現的情意驚呆,一時竟不知所措,只望著玉嬌龍呆呆發笑,憨態可掬。玉嬌龍移過身來,扳轉他的身軀,撫著他那破衣裂口,輕聲細語地念叨著:“你怎麼這般不會照料自己!看這衣服已破成什麼樣子,也不找人補補!”
羅小虎:“我找誰補去!二十多年來還是隻能靠自己。”
玉嬌龍心頭不禁又是一陣酸楚。她隨即站起身來,從革囊中,取出針線包,又坐回羅小虎身邊,一針一針地給他縫補起來。她補著補著,突然從破口裡看到一塊刺眼的傷疤。那傷疤正在他的後背,在鼓圓的肌肉上突然凹下,顯得很深很深,它雖早已癒合,看去卻仍觸目心驚。玉嬌龍停下針來,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那塊傷疤,顫聲問道:“還疼嗎?”
羅小虎:“有時疼,多是在快下雨的時候。”
玉嬌龍又試著輕輕地揉了揉:“這樣疼嗎?”
羅小虎笑了:“若在平時,打也不疼。”
玉嬌龍又將傷疤細細看了一會:“這就是十六年前在昌吉以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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