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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撤退。
先前,劉備剛得荊襄,伊籍向劉備、孔明推薦當地的馬良、馬謖等兄弟五人,同一時介紹了一首鄉諺: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第五十二回)這個眉間有白毛的人就是馬良,當地人將馬良看成兄弟中最賢能的人,並沒有認為他的弟弟馬謖最賢。劉備臨終前,孔明與馬謖一同在旁,劉備令馬謖暫退回避,單獨對孔明說: 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鑑於孔明將馬謖看作“當世之英才”,劉備提出讓他再作深切考察。對於馬謖,孔明的看法與劉備的看法不同,也與馬謖本鄉人的看法不同,而最後的事實說明孔明的看法是錯誤的、片面的。那麼,我們可以推定: 孔明在對人的觀察上,一定有某種錯誤的思想方法,由於這種思想方法的作祟,使他對一個在身邊工作多年的人不免有一種歪曲的看法。
孔明在人事問題上最大的失誤是對魏延的處理。魏延曾慕劉備之名,在長沙殺了他的上司韓玄,救了黃斬馬謖忠來投劉備。孔明一見面就要殺掉他,理由是: “食其祿而殺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獻其地,是不義也。吾觀魏延腦後有反骨,久後必反。”(第五十三回)所謂“反骨”當然是荒唐的。孔明關於骨相的說法僅是一種託辭,真正的理由乃是魏延的所謂“不忠”、“不義”,當時由於劉備的保護,孔明未殺魏延,但卻一直對他抱有成見,另眼相看。平時有什麼硬仗、險仗和誘敵詐敗,記不了功勞的仗多派魏延去打,而對魏延多次提出的軍事建議卻不屑一顧。孔明對魏延一貫不滿,魏延不會沒有覺察,但他始終聽從孔明的指揮。平西川,爭漢中,擒孟獲,魏延屢建戰功,伐中原時魏延是帳下第一員大將,曾斬王雙,戰張郃,誘司馬,功績無人可比,但孔明全不念其功勞。尤其錯誤的是,他死前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就斷定身後魏延必反,暗中安排馬岱斬殺魏延,一手製造了蜀國最大的冤案。
孔明死後,魏延確實與接替孔明領兵的楊儀爭奪過兵權。但這種矛盾的產生並不是孔明預料之正確,而是他在身後人事安排上的過錯所造成的。當時魏延為前將軍、徵西大將軍、南鄭侯,在軍中不僅官職最高,且能力、威望屬上乘,而楊儀僅是一長史,大約相當於秘書長的官職,又看不出有什麼超人的能力和威望,魏、楊二人平時關係不睦,孔明安排楊儀接掌兵權,讓魏延斷後,魏延自然不服。魏延那樣性格的人絕不會對一個功小位卑的人俯首謙讓,他公開對抗孔明的人事安排,反倒是合乎邏輯的。因而可以說,魏延的兵變,在某種意義上是孔明逼出來的!魏延負氣爭權,確是姿態不高,那麼,被孔明越級提拔、一度統領全軍的楊儀是否姿態很高呢?其實不然。孔明死後,蔣琬受命為丞相,楊儀被加封為中軍師,但他以為自己資歷高於蔣琬,而位在琬下,又自恃功高,口出怨言,對別人講: “昔日丞相初亡,吾若將全師投魏,寧當寂寞如此耶!”(第一百五回)楊儀的功勞、職位和人才遠不及魏延,思想姿態亦不比魏延高,孔明死前將兵權避開魏延交付楊儀,看來完全是不正常的,是出於對魏延的成見。如果說孔明初見魏延的過激言行尚且可以理解,那麼,在以後的長期實踐中孔明一貫憑成見看待魏延,就是極其錯誤的。曹操在官渡之戰時收納了袁紹降將張郃,當操聽到有人對張郃的投降表示懷疑時曾說: “吾以恩遇之,雖有異心,亦可變矣。”曹操願意對懷有異心的將軍結恩感化,而孔明卻缺乏曹操具有的那麼一種胸懷、那麼一種氣度,顯得心眼太小。
孔明斬殺魏延看來也不是出於個人的私怨,這源於他思想方法上的不足。魏延是一個開拓型的人才,孔明的思想則傾向於保守型。當然,並非思想保守型的人和開拓型的人必不能共事相處,問題在於孔明堅持用他的思維模式去衡量別人,且不轉換角度,就必然對不同性格的人產生誤解。例如,校尉廖立非常自負,自認為他的才能只遜於孔明,感懷才不遇而口出怨言,孔明聞其怨謗之言,並不去考察其人的長處和短處,不去考慮其人是否可用,而是立即將其撤職,廢為庶人。(第一百四回)如果孔明仍用這樣的思維模式去看待魏延,那他自然處處看到魏延的“毛病”,魏延因為自己的作戰方案不被採納而發出的某些怨言和牢騷,就有可能被看做是其心不正、身後必反的徵兆,一想到魏延若反、無人可制的身後情況,謹慎了一生的孔明於是定計斬殺了魏延。魏延被斬,是繼諸葛亮死後蜀國無法彌補的一個損失。
派定關羽鎮守荊州,也可以說是孔明在用人上的一次失誤。蜀國以聯吳抗魏為長久的戰略方針,荊州地處魏、吳之間,要牢固地保住此地,更需要切實地貫徹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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