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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應松接電話後,悻悻地想,就這號素質,竟然能在省直要害部門當差!這些操有尚方寶劍的人,絕對不可小覷。他們達到了目的,也不會感激你,這是他們的權威在發揮作用,你不得不聽他的。達不到目的時,肯定翻臉不認人,“磨道里找驢蹄兒印”,找事兒就有事兒。就是這些躲不開、揮不去的問題,真讓郗應松頭疼,讓自己的部下來緩衝,可以化解好些不好處理的棘手問題。
至於用徐立身不用葉兆楠,也是絕對正確的選擇。在縣委那個四方大院的時候,郗應松就知道,這個徐立身是個厲害的角色,他是從鄉鎮基層上來的,工作經驗豐富,社交面廣,社會關係複雜,黑白兩道統統吃得開。你說他辦法靈活也罷,說他手段惡劣也罷,反正有奇招、怪招,能夠處理複雜的矛盾。這也是他一直能夠穩坐常務副縣長不下來的重要原因。郗應松多次看出來,曹明祥當縣長時,明顯地讓他幾分。所以,郗應松來政府主政以後,對這小子頗有忌憚,別看他表面上不溫不火,骨子裡卻專橫跋扈,有點“扛膀子”。甚至有些時候,越過自己,直接向曹明祥彙報工作,把新來的縣長並未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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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形官階 第十章(5)
這次專題研究解決拆遷疑難問題的會議上,在大家兩種意見爭論不休時,郗應松觀察到徐立身一言不發,就知道這傢伙“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他肯定瞧不起其他副縣長,認為別人淺薄,只會紙上談兵。再說,一開始讓他參與拆遷工作的時候,他就不願意幹,分別給曹明祥和自己申明:“我是一個本地人,處理拆遷工作,無私有弊,是不是迴避一下?”郗應松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無非是沒有油水可撈。這時候讓他出馬,在別人看來是個苦差事,對於他來說,可能就是肥缺了。果然,徐立身連讓都沒有讓葉兆楠這個主管縣長一下,就爽快地接受了任務。事後,郗應松想,幸虧用的是徐立身,這事情要讓葉兆楠來做,絕對不會有如此好的效果。
從深層次講,郗應松沒有當上縣長時,巴不得立刻當上,一旦當上了,就覺得許多事情不好處理。一是在大政方針的決策上,必須聽命於縣委書記;二是在工作成就的分配上,功勞當然記在書記的賬上。比如這縣城建設的十件大事,郗應松不贊成一下子搞幾條街的拆遷,可曹書記拍板定案,你不得不遵照執行。書記是把握大局的,你做縣長的就要坐鎮指揮,關鍵的時候又必須衝鋒陷陣。弄好了,不要說上級表揚書記的工作力度大,就連老百姓多年以後的口碑,也說是“某某書記在任時辦的好事兒”。 弄不好,就是書記不批評你,也顯得自己無能。
郗縣長主政前,就把全縣的政治形勢粗略地做了一番估計。他覺得曹明祥容易對付,但使他頭疼的是常務副縣長徐立身。曹明祥這個人寬厚、大度,表面上脾氣火暴,批評起人來毫不留情,其實是一個柔腸君子,能夠容人容事。徐立身這個人則不然,自恃自己是豐陽縣的“坐地苗子”,根基牢固,除了聽縣委書記的話以外,根本不把外來的縣長放在眼裡。
說穿了,別看徐立身瞧不起出身知識分子的郗應松,可郗應松除了瞧不起徐立身以外,還瞧不起有點土氣的曹明祥。郗應松認為,曹明祥這個人,確實沒有吳國棟的城府深。在曹明祥前期當縣長時,埋頭拉車,風風火火,一心撲到工作上,到頭來,反而被吳國棟搞了一下子,差一點沒有接任書記,這不是有點“愚忠”又是什麼?當時他對自己指使宣傳部長造曹明祥輿論就有點後悔。後來,事實證明自己的處理是正確的,暗處慶幸,果然一石三鳥,把曹明祥推上去了,把蕭幹排擠走了,自己當上了縣長。
但讓郗應松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一貫被郗應松認為粗糙的曹明祥,自從當上縣委書記後,竟然斯文起來。髮型、衣著開始講究,就連神態、步態也發生了明顯變化,舉手投足間體現出一種威嚴的氣勢。屁股不但決定思想,而且決定精神面貌。這些別人覺察不到的變化,郗應松的感觸卻很深。可他又感到,曹明祥骨子裡的正直坦蕩並沒有變,工作作風還是一竿子插到底。有時,讓政府辦的工作人員通知下屬局長、主任們研究事情,卻找不到,因為這些人被縣委辦叫去了,曹書記要親自安排工作任務。還有致命的一條,就是曹明祥批評起人來,一點也不留情面,夾槍帶棒,往往把他這個縣長也會捎帶進去。有幾次“四大家”辦公會議上,曹明祥否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時,很少用委婉的方式,讓一個堂堂的一縣之長夾在常委們和副縣長們中間,很失體面。
有了這些思考,郗應松給自己定下的工作方針,就是儘可能地避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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