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2/4 頁)
系。你們不必太在意。”
眾人一行飛過箕尾,穿過青丘,卻到了一處山界,這山與別處不同,山的陽面全是嶙峋怪石,寸草不生,那怪石潔白剔透,倒象是玉石,大者高數丈,小者如磨盤,滿地玉光,灼灼生輝,山的陰面卻草木蔥鬱,時有幽泉清溪舒緩其上,逶迤蜿蜒。御魁瞧了瞧天色,眾人飛行良久,多已疲乏,道:“大家在這裡修習一晚,明早再走。”洞玄瞧了瞧御魁,道:“鵲山十座山系,都有妖孽,在此紮營,未免不妥。”御魁苦笑道:“你都說了,這裡十座山都有妖,在哪裡紮營都一樣。基山有妖,總不如青丘與箕尾。”洞玄細想了想,道:“也只好如此。”眾人便挑了一處清幽山谷,取出峨眉刺,化出一所所藤蘿織就的營帳。
趙墨心繫冰硯,無心睡眠,獨自起身,在山谷中靜坐。這山谷之中的樹木,全都十分奇特,或如蟠龍,或如臥虎,無一木可以直立,無一木不遒結,倒似一群醉漢,東倒西歪,不成形態。趙墨行在林中,也無心欣賞,走走停停,不覺倒已經出了山谷,走進一處隱秘之所,此地有一幽泉,自山澗而來,盤在草木叢中,緩緩流淌,月光碎在泉水之中,有如堆了一溪的碎銀,趙墨盤腿坐下,望了望天上的圓月,輕輕嘆息一聲,卻突然聽見溪水對岸的草叢中,有淅淅娑娑之聲傳來,凝神瞧去,不覺吃了一驚,卻見一頭怪羊慢慢自草叢中踱步出來,匍匐在溪水邊,啜飲溪水。
這羊頭上生有四隻耳朵,沒有鬍鬚,一身皮毛潔白晶瑩,倒象披了一身的玉縷,眼睛生在脊背之上,一左一右,各看一方,尾巴卻有九尾,圍成一簇,倒似一朵碩大的百合。趙墨怔了一怔,還未動作,卻聽得身旁的一樹上一人道:“別怕,它不傷人的。”這聲音雖有些沙啞,卻甚是動人,話語之中,總有一股暖熱之意,正是上次趙墨在青丘遇見的那個告訴他灌灌名字的人。
趙墨循聲望去,卻見旁邊那樹上,坐有一個身影,倚在樹枝之上,一雙腿吊在月光之中,輕輕搖晃,雙足瑩白,雙腿頎長,甚是動人,只是人縮在樹陰之中,瞧不見容顏。這人見趙墨抬頭望過來,笑道:“這叫猼訑,性情溫和,從來不傷人的。”趙墨總瞧不見這人樣貌,道:“你是誰?”這人格格一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趙墨道:“我叫趙墨,字克非,是峨眉弟子,你是什麼人?”
第四十八節 窮奇
那人將趙墨的名字唸了半晌,道:“怪好聽的。實話跟你說罷,我的名字,我早已經記不得了。如今我想了很多年,總是想不起來。”克非皺眉道:“哪裡有人將自己的名字都忘記的。”那人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克非道:“那我怎麼稱呼你?”那人“撲哧”一笑,道:“咱們萍水相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呢,你稱呼我作甚麼?”克非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之前,咱們也不知道可以遇見彼此,既然如此,我們怎麼知道將來會不會再遇見呢?”那人立時笑了起來,道:“那不如你送我個名字罷。”克非一愣,繼而道:“我不會取名字。”那人笑道:“胡說,你不肯罷了。”克非想了半日,道:“我真不會取名字。”
那人攀下一枝花枝來,輕輕擲來,砸在克非頭上,道:“不行。給我想一個。”克非歪著想了半日,道:“我真不會取名字。”那人突然嘆一口氣,道:“實話說與你聽,就是你真給我取了名字,我也記不住的。七八日內的事情,我還記得,再久之前的,我都忘了。”克非忍不住有些替這人難過,道:“那你還記得些甚麼事情?”那人搖晃著雙腿,道:“都是些奇怪的東西。誒,對了,我記得有一首白民國的小調,我唱給你聽好了。你有樂器嗎?”克非道:“你要什麼樂器?”說著折下一片草葉,輕輕念道:“七變,瑤琴。”便化出一尾瑤琴來。那人笑道:“這個就好。”說著輕輕一招手。那瑤琴便一根根的自己彈起來,琴聲悠揚有致,與中原樂聲大異,別有一種異樣的風情,卻聽得那人唱道:“微雲黯天風徹吹,吹徹風天黯雲微。飛蕊殘絮綿粘帷,帷粘綿絮殘蕊飛。翠屏冷燭畫堂靜,靜堂畫燭冷屏翠。眉顰淺黛青描難,難描青黛淺顰眉。醉裡愁眠獨邀月,月邀獨眠愁裡醉。誰恨心緒思悠悠,悠悠思緒心恨誰?”
克非聽這人聲音,不覺有些飄飄然,道:“這曲子真好聽。叫什麼名字?”那人笑道:“當真好聽?”克非道:“好聽,就是有些傷感。”那人笑道:“你還這麼小,哪裡知道曲子裡的意思。不過聽個腔調罷了。這叫美人怨。”克非道:“你難道比我還大嗎?聽你這聲音,比我還小些。你下來,咱們坐一塊說話。”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