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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找二牛去。這假丫頭跑哪兒去了?”旁邊一小孩用手指一方向,說:“剛瞅著他在梨花居的狗洞子口聽戲呢。”大牛蹦起來就跑:“我去找。您老先回去把飯給做上。這一晌就回來。”
秋娘看他跑了沒了影,微微一笑,轉身回家。走天橋下,拐角遇到一搖蟠子的道人,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不由多看了兩眼。到家做好飯菜,端桌上擱著,等上半天,也不見倆孩子回來,她年輕時辰唱遍大江南北的名館,見得世面,比不得尋常人家婦人,不敢拋頭露面,故此抽了條凳望門口小坐,等倆小孩。
坐等片刻,卻見先頭見的那道人神色委頓,拖了道蟠搖搖而來,到她門口,突然眼前一亮,將這屋子細細打量一番,爾後忍不住打個稽首,與秋娘說道:“這位娘子。貧道路乏,求口水喝。”秋娘看他神情,倒是有幾日沒米下肚,一時動了惻隱,招他進門,盛了一斗碗熱飯,將些熱菜熱湯與他吃。
這道人解了餓死之虞,有了氣力,道謝之後,望了望秋娘的院落,又看了看秋娘的面容,道:“貧道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秋娘微微一笑,道:“不必說了。出門道人,總有些睏乏時候。我這裡也無多的銀錢。先生先喝些涼茶。走的時候婦人給先生帶些小米,沿路還可換些熱菜熱湯。”
道人慌得又道謝,再道:“善人誤會了。貧道講的卻不是這個。”說著卻見大牛拉著個面板如雪的小孩子回來,秋娘笑道:“自個吃去。先生有話儘管講。”倆孩子跟道人作了稽,只管吃飯去了。這道人道:“善人這房基,是個極陰之地。易招鬼魅。恐怕尊夫不能久居。居久則必生祟。”
秋娘嘆口氣,道:“他是個參客。長年在山中。也沒有幾時在家。”道人又問:“不知道善人府上還有什麼尊客?”秋娘指著倆孩子道:“就這兩個笨貨。一個是我兄弟的子嗣。前些年瘟疫。兄弟家裡都死了。就留下這麼個苗子。叫大牛。這個是我的獨子。隨他哥,叫二牛。家裡再沒有別人了。”道人神色凝重,道:“再無別人?”秋糧遲疑了一下,說道:“倒還有個老人家,前幾年我家相公從山裡回來,路上遇見了他。這老人家無兒無女,老無所養,衣不蔽體;拙夫見他可憐,想到當年父母早逝,未曾盡孝,故而請了他回來供養。”
道人微微一笑,道:“這個老人家,生就什麼模樣?有多大年紀?”秋娘皺皺眉頭,道:“你這一問。倒讓我奇怪。這老人家的樣子,倒真是說不上來,見了面自然認得,回身來卻又說不出什麼樣貌。不過,想來他也甚平常,貌不驚人。不過,這老人家跟道長是一家,也是個修道之人,長年修習辟穀之法,不吃煙火飲食。只喝些無根的清水。”
道人嘿嘿一笑,自語道:“辟穀?無根的清水?他吃的恐怕是……”又轉頭望向秋娘,道:“尊夫既是參客,家境當有小康,何以清貧如此?”秋娘嘆道:“前些年也還過得。只這幾年,雖尋得上好的參來,不知何故,在家放上一宿,這參就次了。總不得善價。”
這道人微微一笑,自懷中摸出一道符來,遞與秋娘,道:“此符乃是天君靈符,專鎮精元。尊夫若是還家,只管將此符放在參中,可保參氣不失。”說罷道謝辭別,揚長去了。
看人去了,秋娘叫道:“二牛,把碗涮了。大牛,給你任爺爺送些水去。”大牛答應一聲,取了一個土胚的海碗,從香桌下的瓷缸中舀了一碗水,望後院去。後院植有幾株梨樹,梨花如雪,梨樹下坐一干枯老叟,閉目養神。大牛把水輕輕放樹下石桌上,轉身欲走。不料這任老爺子突然睜開眼來,望了大牛一眼,道:“大牛。家裡來客人了嗎?”
任老爺子來家多年,向來無話,輕易不開口。大牛給嚇一跳,笑道:“沒有。就一個過路的道爺,吃了餐飯就走了。”任老爺子點點頭,又上了眼睛。大牛吐了吐舌頭,剛回偏廊,聽見二牛在前院尖叫:“哥,阿爹回來了。”大牛慌忙跑出去,只見阿爹跟幾個參客一起,正向院子裡放參。秋娘把道人給的靈符放參桶裡,道:“放進去。這是個道爺給的,能鎮參氣。”阿爹笑道:“這次可發財了。挖到了好參。恐怕有千年的靈氣。”
說著看大牛二牛在一邊,嘿嘿一笑,摸出兩塊玉玦,丟給兩人,說道:“戴上。給爹瞅瞅。”這玉玦一紅一白,紅的圓如日,白的彎似月。大牛瞅了瞅,把白的給二牛,道:“你人白。這塊白的給你。”二牛“哼”一聲,道:“難道你人紅?黑得跟個老鷂子似的。”說著卻把白的接過來,系脖子上。阿爹看他倆繫上,笑咪咪的端詳一陣,說:“有了這玉。倆孩子都齊整。”
第二節 五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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