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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世神兵 作者:陳靜男
序
西蠻之地,有黑水;黑水之陰,有崤山,高萬仞,群峰羅列,雲羈於峰腰,諸峰如雲海孤島,氣象萬千。崤山多霞氣,時人或謂山中藏洞府,居神仙,煉不死之藥,為西王母子弟。有刀客劍俠,仗人所不能,深入峰巒,以詣靈藥;然尋者如鯽,皆不能得。
至某時,天下亂,群雄起,豪客濺血橫行,一時或妖或魔,紛然出世。有修真之士,得道之人,自名山來,或崑崙,或峨眉,不可勝記,執神器,掌仙術,除妖驅魔,匡正道,扶義氣。
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妖王魔頭,法力無邊,自號冥尊,化指掌為邪器,吸人魂魄以為食,禍害無窮。群仙束手,莫奈之何,天下為之哀。當其時,佳人自崤山出,其冠高聳,其服華美,談笑間,以梅花化劍,滅冥尊於須臾。求其名,佳人折梅,笑而不答,御風去,莫知所終。
此後五百年,有絕世真人,法冠天下,術能通天,為世事感懷,隱其名,入山開宗,廣招門人,傳修真之法,授鎮魔之力,稱元虛道。元虛道求混沌,法自然,艱深晦澀,受者眾,而得者少,名不外揚。傳十世,有矇昧者數人,得悟道法,然修行未慎,妄引幽冥之火,作法自焚,元虛道自此絕。
至此,崤山無事。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
第一節 參客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茶座中,一個半老孃子斜抱琵琶,將這闕並不哀婉的唱詞唱得悽而且柔。茶座臨窗處坐有兩個豪客,都是虎背熊腰的壯年漢子,正大碗飲酒,給這軟歌慢曲唱得不耐煩,一個大漢將酒碗重重一放,大聲喝斥:“直娘賊,一個死老婆娘,就會呱噪。滾,滾,滾。壞了大爺喝酒的興頭。”
歌娘給這大漢嚇一大跳,橫抱了琵琶,慌忙望樓下躲了去。這大漢放聲大笑,從腰間解下匕首,就著刀鞘敲在石窗稜上,放聲唱道:“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這歌聲激壯,那漢子敲擊窗稜,窗稜被他一下一下敲下許多石屑來;對面那大漢聞得這壯聲,一聲長嘆,道:“蕭師弟,你還記得這詞。還有這壯懷激烈。難怪師父說你難成正果。”這蕭姓漢子微微一笑,說道:“成不成正果,有什麼打緊。師父熬了這麼多年,清修靜養,還是要輪迴。你真修多年,不一樣成不了正果?賀師兄,咱們這酒也喝了,情也敘過了,動手吧。”
賀姓漢子緩緩起身,將一杯清酒灑在地上,道:“這杯酒,算是祭奠先師。”蕭姓漢子冷哼一聲,道:“師父不過是肉身輪迴,元神未滅,談不上祭奠。你這心就省了吧。”賀姓漢子一揮袖,道:“那我就去滅了他元神。”
說話時,地上那灑下的一灘酒漬騰地化成一團白氣,形如飛鶴,馱起他奪窗飛出,直上宵漢。蕭姓漢子一聲冷哼,說道:“想鬥法。你還早。”雙手一拍,“啪”一聲響,地上那散落的石屑應聲而起,每一粒石屑都化成了一枚石針,“嗤嗤”作響,破空飛出,望飛鶴追去;再一躍而起,一腳踢在窗稜上,借勢望空飛去,才一騰空,他手中的匕首就脫鞘飛出,穩穩的托住他的身形,追上了碧空。
酒店中一干人等瞧得目定口呆,好半晌,才有人叫出來:“劍仙。他們是劍仙。”那歌娘瞧了瞧遠去的仙蹤,喟然嘆道:“連神仙都厭棄我這聲音。真是歲月不饒人啊。”說著收拾起琵琶,寄在茶博士處,道:“阿倌,我相公採參快回來了。這幾日我就不來了。”茶博士笑道:“不妨事。這幾日茶座也閒。秋娘,快去尋你家的小倌兒。怕不又在打架呢。”
這歌娘微微嘆一口氣,道:“這小倌兒。越來越皮了。”說著尋上街頭。那街頭倒有幾個孩童,圍著一團,當中兩個身量高的正扭作一團,沒一刻,一個小孩就已得勝,將另一個壓屁股底下,“呸”一聲,嬉皮笑臉的說道:“細伢子。你老爹給你請的都是什麼護院啊?就這幾手功夫,你也敢拿出來見人?虧得你大爺手不黑。”
秋娘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拎住這得勝孩子的耳朵,拉他起來,劈手給他一巴掌:“你又欺負君哥兒了。”那輸的孩子倒是一屁股爬了起來,說:“秋大娘。不怪大牛哥。咱們這是在比武呢。都說好的,點到為止呢。”大牛一吐舌頭,說:“這麼早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