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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在上,他老人家對你畢竟不薄,給了你戰場上為國效力、破格擢升的機會,讓你能掙個正經出身,從此讓柳家跳出下九流、改換門庭,這是上天給你贖罪的機會,你難道竟辜負了?不奮發對得起誰?
這就是你的命!你得認!你得認哪!……
天壽的胸膛大起大落,太陽穴噗噗敲響,渾身氣血如同沸騰,如同熊熊火焰四處亂竄,直要裂胸裂膚奔湧而出。他低啞地怒吼一聲,如飛地衝進驛館,衝進自己的住處,從姐姐新給他做的白綾長衫上撕下一幅前襟,立刻咬破中指,用汩汩流出的鮮血,幾乎不假思索,寫下了兩個暗紅暗紅的大字——礪志。
第三十章
溼潤的、帶著鹹腥味兒的海風猛烈地撲打著胸懷,第一次學會縱馬飛馳的天壽,從曉峰嶺上急衝下來,揮著鞭,放開沙啞的喉嚨迎風嗬嗬大叫,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痛快和不顧死活的狂野。
徐保騎馬跟在後面追,大叫著“小爺當心!”竟被天壽甩了老遠。
飛馳!狂吼!靈魂在無邊無際的海天中自由自在地飛,可淚水卻湧出眼眶,滿臉滿腮……為什麼?是感慨,是痛苦,還是快意?不,是海風太刺眼。
前面就是竹山門,地勢轉為平坦,天壽跑馬正在興頭,意猶未盡,很想勒馬使之人立,就像他頭一回見到的英蘭那樣,威風凜凜一把。他猛地用力一勒馬嚼子,胯下小紅馬竟然收住飛奔的步子,陡然揚起了前蹄,猛烈的衝擊使剛剛學會騎馬的天壽坐不住雕鞍,重重摔下馬來,揚起一片黃塵。
隨後趕到的徐保見此情景,狠狠地咒罵著,勒住躁動的馬,急忙翻身下鞍就朝天壽跑來,喊著:“小爺,傷著沒有?……”
著地的一瞬間,天壽覺得全身的骨頭架子都跌散了,所有的骨傷筋傷皮傷肉傷一股腦兒襲來,疼得他縮成一團,涕淚交流,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徐保的喊聲令他悚然一驚,咬牙掙扎著坐了起來,又疼得眼前亂冒金星;可是發現徐保奔過來想要攙扶,又擰著眉頭啞聲喝道:“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起來!……”
他坐在地上調息片刻,一憋氣,翻身站起,刺心的疼痛又把他的眼淚逼了出來。他趕忙低頭偏臉,竭力掩飾,但徐保全都看在眼裡,嘆道:“小爺,你這是何苦來呢!……快走幾步,活動活動胳膊腿兒,看看骨頭傷著沒有……”
天壽扭頭不睬,一手撫胸,隨身藏在那裡的礪志血書透過衣衫流出一股熱氣,使他很快平息了痛苦引起的焦躁,四肢暗自運力,知道沒有增加新傷,便一瘸一拐走到小紅馬身邊。小紅馬驚恐地抿耳低頭,一副甘願捱打受罰的樣子,倒叫天壽笑了笑,摟住它的脖子,伸手順順它鼻樑上的毛,摸摸它的長面頰,踩鐙上馬,也不看徐保一眼,只說:“走!”
兩馬一前一後,從竹山門踏上了高大而堅固的土城——這是舟山島上新近修築成的各種防禦工事中規模最大的一處。
土城牆牆基六丈厚,牆高一丈,牆頂有三丈寬,厚實堅固,十分平坦,正是跑馬的好路。土城牆從竹山門起,沿著海岸向東,直到青壘山,綿延十里,與舟山島東、北、西三面的山脈連線一體,成為完整的圓形防禦工事,把距土城不過三里遠的定海縣城圍在了正中。站在土城牆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新近修復的定海城牆和城內房屋街巷。天壽對此已經熟視無睹,他抹去臉上的汗水淚水,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泥沙,舉鞭一抽,小紅馬又拉開大步在城上跑起來,越跑越快。徐保急忙阻止說:“小爺你就別冒險了!……”話音未落,小紅馬早載著低身伏在馬背上的天壽飛馳遠去,徐保無奈,只得緊緊追趕,一個勁兒地鞭馬向東。
土城上一個又一個土牛【土牛:類似城牆雉垛,但由土建成,形體巨大,其缺口處俱安放火炮。】,土牛間安置著一尊又一尊火炮,火炮邊一群又一群努力操練的兵勇,都飛快地從他們身邊閃過去,連經過兵民日常出入的久安門,也沒有減速,直到徐保大喊了一聲“家主爺在那裡!”天壽這才減低速度,直起腰,由疾馳改為小碎步慢跑,最後停下來。
前面的土城牆上站著一隊人馬,簇擁著一位馬上將軍,那正是葛雲飛。
時近黃昏,藍天如洗,夕陽的金輝灑在葛雲飛的臉膛上,灑遍他的全身,他胯下的烏龍馬也閃著耀眼的金光。天壽抬頭仰視,只覺那是碧藍碧藍的背景上的一尊金像。他佇立著,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黧黑的面容上一派寧靜和自信。天壽和徐保都習慣於葛雲飛的沉思默想,當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