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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嗓子尖聲喊叫:“我若違了爹的囑咐,天打五雷轟!”跟著痛哭出聲,嗚嗚咽咽地怎麼也止不住,直到師兄們都進了屋,那小臉還慘白如雪,就像剛受了驚嚇的小兔子那樣不住地顫抖,頭都不敢抬……莫非起這毒誓,正與天壽的終身大事有關?……
天祿說出自己的疑惑。
英蘭尋思片刻,說:“這事,除了天壽自己,誰也說不清道不明。不過,你們兩個從小就要好,正像戲文上說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壽若不是有爹的囑咐不敢應允,就是怕害你一輩子無後,難以為人……你既這麼真心,實在是世間難得,也真是她的福分!你不知道,她對我說過多少次要出家做和尚的話,我都沒當回事兒!唉,我也真是粗心!……”她又感慨,又感動,又興奮,一拍桌子站起來:“不管怎麼說,你們倆的親事,我這做長姐的做主了!”
天祿大喜過望,一下子竟呆住了,傻瓜一樣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後來才記起應該致謝,連忙端正衣服,請英蘭正坐,自己一揖到地,跟著就要跪下去。英蘭一把攔住,笑道:“莫急嘛,話還沒有說完哩!……只要她當日對爹起誓不礙你們的親事,剩下的一件就是她怕對不起你。倒有個好辦法,一舉兩得。”
“真的?什麼好辦法?”
“買兩個姨娘作陪嫁,天壽做你的正頭妻室,房中那些事,還有生兒育女什麼的就由姨娘承當……”
“不不不不!不用!”天祿急得口吃了起來,這對練了多年繞口令的伶牙俐齒的一位名昆醜來說,實在少有,“我不是為了這個!……”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何用諱言呢?嬌妻美妾也是男人修身齊家的成就嘛,不如此,只怕天壽心裡不過意,不肯答應,不就更難辦了嗎?”
“不,決不能這樣辦!”天祿正色到幾乎嚴厲了,“我天祿不想跟大人君子同列,講不來什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就是我,天祿就是天祿,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昆醜,做藝人罷了。英蘭姐,你得明白我的心呀!……”
英蘭感到意外,也更加感動,笑道:“難得你唱了十多年的戲,還有這麼一種人品!……我只怕天壽她……”
一個僕婦急急忙忙來稟告,說小爺醉得厲害,回屋後吐得一塌糊塗,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大聲地亂喊亂唱,把服侍的青兒嚇壞了,請奶奶快去看看。
英蘭顧不上再與天祿多說,連忙趕到天壽房中。天壽已經在一陣狂躁之後昏昏睡倒,滿臉紅暈已經退去,面色漸漸變得發青了。英蘭心裡著急,想到天壽的可憐可怕又可悲可慘的身世,眼淚就不住地往下滴答。她一面抹淚一面親自給天壽冷敷、打扇,一步也不離開,坐在床邊,凝視著那俊美的、歷盡苦難的面龐,心裡酸甜苦辣,倒海翻江。她要一直坐在這裡,等待她的小妹妹清醒過來。
姚忠安派來的家丁天黑時分到了,所有挖窖、藏箱籠、掩埋等一應事務,英蘭都交給天祿和老葛成,似乎那些現在都不那麼重要了。
第四十四章
頭痛欲裂。
太陽穴和前額裡面,都有個可惡的小夜叉,用帶刺的狼牙棒不住地用力敲打,似乎不把腦漿敲打出來誓不罷休。真疼啊!疼得眼睛流淚,睜不開;疼得四肢無力,腳步踉蹌。可烏雲已經壓到頭頂,雷聲隆隆,電光亂竄,可怕的雷殛正在朝自己追趕過來!逃哇!趕快逃哇!……
閃電和霹靂趕得他漫山野地亂竄,青山腳下立著一個半人高的石塊壘成的小小土地廟,她不由分說,一彎腰,就鑽進了這個沒有小板凳大的廟門。
門裡竟如此恢弘!
天王殿四大天王都是丈二金身,面目猙獰,高舉降魔杵的韋陀金甲閃光,帛帶飄飄,粉面含威。原來這並非土地廟,乃是一座佛家寺院。卻又不見大雄寶殿字樣,大殿中神座上也不是我佛如來。她極力看去,終因簾幕低垂,流蘇瓔珞密密層層,無法見到尊神的面目。聽著被山門隔在外面的隱隱雷聲,她感激地跪在神案前,再拜叩首,說:“尊神在上,弟子柳天壽叩謝拔救之恩!……”
“且慢叩謝。”神座上竟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跟剛才追著她的雷聲一樣使她心驚膽戰,但細細分辨,口音聲調似非陌生,“有人不服判決,特地招你作證。”
她一回頭,吃了一驚:胡昭華胡大公子跪在身邊。胡公子朝著尊神叩首再三並哀哀哭泣,說道:“小人費盡心機,圖謀姦淫天真未鑿之少年,罪大惡極,已遭雷殛之報,如今又著我投生為蜂蝶之屬,墮入畜道輪迴,心實不甘!一則當初並非強姦,是她情願的,再者她假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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