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愛跟誰睡就跟誰睡。我高興罵就罵,怨就怨,愛就愛,殺就殺。我不怕人罵我賤,可是背地裡告人的下流事,我現在不幹,這輩子不幹,不暗算人、不害無辜的人。”
大家靜了一會兒。
彷彿可以聽見桌上沈墨凝固的聲音。
夏嚇叫忽然大吼道:“放屁!你這賤婦!誰知道是不是你乾的!你沒幹就準是對那廝餘情未了!”
猝地一伸手,給了路嬌迷一記耳刮子。
這下出手如此迅疾,路嬌迷竟閃不過去。
當她面頰五縷紅紋浮上來的時候,她的眼色狠得像一把色字頭上的刀,要把夏嚇叫切成一片片。
她緩緩把罐蓋開啟。
葉紅退了一步。
他示意簡單和單簡向後退。
夏嚇叫也如臨大敵。
忽然,兩人如風捲殘雲般掠入。
一人大喊道:“妹子,不可——!”
這人正是路雄飛,他有點氣急敗壞,就像一個焦頭爛額的賭徒。
另一個人五絡長髯,臉如冠玉,負手臨觀,氣定神閒,正跟葉紅頜首微笑。
葉紅見過他。
兩人還算素識,只不過在龔俠懷出事之後就未再見過面。
他就是“詭麗八尺門”的三當家高贊魁。
路嬌迷又哭叫起來:“你當什麼哥哥的!你看,滿屋子的人都在欺負你妹子!”
路雄飛只想把他妹子手上的瓷罐子奪了過來,一面哄著她:“唉哎,我看這就算了吧!你也不是不知夏老四的性子,你就讓著他些就是了……”
夏嚇叫怒道:“姓路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的四哥哩!你們這會兒可是論起血親來對付我了?!”
路嬌迷哭得把鼻涕都擰在她胞兄的襟上,“你聽,你聽,哥呀,那狼心狗肺的東西——”
“賤人!”夏嚇叫臉上的青筋並起,好像張開一面蛛網似的,粗的像一條腹蛇,細的也像蚯蚓,還有一些暗紅色的,像掉在水裡剛化開的血絲。“你不住口,我就宰了你!”
高贊魁忽然叱道:“老四,客人面前,不要丟大家的臉!”
夏嚇叫霍然返首,獰猙地道:“你算老幾?你當官當到門裡來了,也來指令我?!”
高贊魁長吸一口氣,仍不動怒,“我畢竟是你三哥,你就聽聽勸吧……”
“老大不在,龍頭坐牢,”夏嚇叫冷笑道:“這兒沒有什麼老三老四的!”高贊魁一張紫膛臉,忽然就變得像一張鐵砧。
朱星五也惶然不知如何調解的好。
葉紅忽向朱星五一揖道:“叨擾多時,我們告辭了。”
朱星五忙道:“老大……龍頭他出了事,大家都沒了主兒,心裡都不好過……有失禮之處,請公子多多見諒。”
“不敢當。”葉紅說;“倒是我們失禮了。”
高贊魁要送葉紅出去,看來他也要避一避夏嚇叫的鋒芒囂張。
走到院子,雪地上有交錯成三叉形的印子,還夾有梅花狀的蹄印,葉紅知道那是雞和狗走過的腳印。
還有幾隻雀屍。
——天氣太冷了,而且還冷得愈來愈無常了。
但井沒有人的腳印。
地上的雪霜迅速加厚,像幾十張寬鬆的毯子堆疊在一起。——難道那個一直追蹤著的人是個不必用腳走路的人,還是他可以踏雪無痕?
5如果一棵大樹不死…………
高贊魁一路送葉紅等出來。
院子很大。
雪下著。
風大。
一個婦人扛著兩桶水,走過,木捅子吱嘎的響。水濺潑在地上,雪凹塌了一小塊,很快的那水又變成了雪;有的溢潑在有屋簷遮蔽著的石板地上,不久後便結成了一小塊半透明的冰。
那婦人扛著水,穿過院子,走過走廊,扛得毫不吃力,但怒氣衝衝。
他發覺那婦人穿著靴子。靴上沾著雪花和冰渣。然後他突然覺得那婦人在看他,他疾抬目,在長靴靴上裙據之上腰帶之上窄袖之上領襟之上巧頷之上秀準之上:是一雙明若秋水的眼。
那婦人只凝視他一眼,然後掉頭而去。
走得那麼快。
那麼急。
彷彿在那幽暗的長廊,彷彿還留下那一雙華燈初上般的眼色,映著雪光。
葉紅一時還抹不熄心頭那一雙眼燈,不禁問:“她是誰?”
“宋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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