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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鎖得好,合席各賀一杯。”鳴鶴接念道:“寒梅似與春相避,忍冬。”香濤接念道:“藍田日暖玉生煙,熟地。”鴻吉接念道:“清明無客不思家,當歸。”春江接念道:“銅雀春深鎖二喬,連翹。”土傑介面說道:“你們一句說一樣藥,不算好,我要一句中說兩樣藥名。”即念道:“天地元黃宇宙洪荒,天冬,地黃。”眾人聽得又笑個不了,鳴鶴道:“此句正合著鄉間老學究,教幾個童蒙,天地元黃鬧一年,名為瞎鬧了。”說得眾人愈忍不住笑,接下去又是家藩,家藩見士傑被笑,諒來自己也說不出好個,只好對眾人說道:“此令我是外行,情願罰一杯罷。”即滿滿飲了一杯。適值上了兩樣場,四樣點心,大家又吃了些,封翁叫人又燙了兩壺熱酒來,捱到鹿泉接令,鹿泉念道:“英雄見事若通神,預知子。”湘蘭接念道:“諸葛大名垂宇宙,伏龍肝。”封翁接念道:“江上形容吾獨老,白頭翁。”到此令行一週,各欽二杯。又轉到仲英念道:“豈無大藥駐朱顏,丹妙。”鳴鶴接念道:“親與先生看藥燭,守宮。”香濤接念道:“無食無兒一婦人,獨活。”鳴鶴道:“此句杜撰了。”香濤道:“明明杜詩上句是堂前撲棗任西鄰,豈有杜撰的理。”鴻吉接念道:“安得壯士換天合,大力子。”鄭王二人假意解手,已到園內去了。鹿泉接念道:“凍合玉樓寒起粟,白前。”封翁道:“時已三更,我與仲英先生兩人收令罷。”即念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將離即芍藥。”仲英道:“安心是藥更無方,沒藥了。”於是大家吃飯,洗漱而散。正是:漏聲半夜銀壺響,詩句明朝秀口傳。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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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治病競投霞震火 思家不棄糟糠妻
卻說貝仲英醫學雖不十分精明,尚能安守本分。靠運氣發跡,不像那一班趁時的先生們,另有一副本領。那趁時的本領,也分兩樣。稍高的那一樣人,他有幾種經絡,要一團和氣,三分才情,四季衣服,五六品官銜,八面張羅,十分應酬。而且一團和氣要不變,三分才情要不露,四季衣服要不當,五六品官銜要不做,八面張羅要不斷,十分應酬要不俗。那等先生靠此本領,能行到名動公卿的地位。那下一等的,也有幾句要訣,是文理要半通,會足恭,巴結富翁,奴才拜弟兄,拉門面,鑽狗洞,協肩諂笑,勿要面孔,廣登報紙,當他老祖宗。那等先生,靠此幾句訣兒,師弟衣缽相傳,奉行不失,也能行到名聲赫赫的地位。然他雖廣於應酬,也不一味膿包,於那些不中用的人,也不去睬他。他以為這等的人,渾去應酬他也是無用的,況且應酬那不中用的人,被那要緊的人知道了,就要看輕了,所以又要會巴結,又要拉門面呢。此是後話,且按下不表,以後慢慢地講他。
再說仲英自醫好了趙公子這等重病,封翁在後花園請客飲酒慶賀,客人中有孫鳴鶴,乃杭郡名土,已中過進士,是浙江巡撫劉次庵的第一得意門生,常在撫署裡辦事務,劉公言聽計從,這劉次庵是劉中堂之子,今自九月初旬患伏暑晚發之症,多醫廣藥,變端叢生。鳴鶴自在趙家花園飲酒之日,已知道仲英醫好公子危症,次日即到撫署,說知此事,竭力推薦,撫署即刻著人來請去。到了花廳,有鳴鶴出來應接,說些病情,當即同到上房診視,診得脈微欲絕,神情時清時昏,身上時冷如冰,時熱如火,將成壞症。仲英看過,毫無把握,而事關重大,細細推問證據,方知病者神清時,述及每至晚來,即沉沉昏昏,似睡非睡,恍愧間見有一黑人立其前,張出血盆大口欲吞之,即寒冷入骨,旁邊立一小兒,用扇驅之道:“汝不怕霹靂火麼?”黑人道:“熬他三霹靂,其奈我何。”小兒道:“倘再加以十個西瓜如何?”黑人即惶恐而退,每晚都是如此,不解其故。仲英亦不明白,幸而見機尚靈,即向鳴鶴道:“大人此病,從前諸位名醫的方子,尚無大錯,而一毫無效者,其機竅想在此異夢之中,今且從前醫諸方,斟酌加減用之,無論效與不效,容弟回去細細推詳,其中必有竅妙,明日再當商酌。”
鳴鶴唯唯答應。回來前思後想,此等症我實未嘗見過,憑我本事,斷不能醫,如何是好?倘能僥倖,再將此病醫好,大名大利,受用不盡了。忽然想到我用燭垢丸,湊巧醫好趙公子,是因避雨在張善人廟,當時恰恰遇著趙家傭人,或者是張善人有些靈感,我尚未去虔誠拜謝,今何不請些香燭,到善人廟去祝禱一回。當即向賬房討了兩塊洋錢,悄悄出門,買了些香燭,一徑來到張善人廟內,向善接著,仲英將香焚起,跪在拜墊上,一面叩首,一面將撫臺病由,暗暗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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