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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麼小也要砍頭?太小了。你那麼沉的刀,怎麼砍他?說完這話,他回身直撲,一頭撞在臺石上,當即死亡。
一個母親抱著襁褓之中的嬰兒,跪下了,說,放過他吧,他不姓劉了,行不行?隨便姓什麼,誰願意要,我就把孩子給他!?
圍觀之人紛紛舉手,喊著要救下這個孩子,但北軍兵士圍著,衝不過來。這母親大笑道,我兒子不姓劉,不姓劉了,行不行?給他一塊地,還做什麼淮王,他懂什麼?你聽說過連奶都吃不上的淮王嗎?給你吧,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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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 第二十七章(4)
她突然用力一擲,人都驚叫起來,孩子飛向臺下,有多少人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接,但沒人能接得到,沒人能接得住,太遠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叭地一聲摔在石階上。他是生命,該摔疼啊?但沒聲音,無聲無息地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女人大笑:拿回我的孩子,拿回我的孩子!孩子給抱回來了,已是死了。女人笑了,笑得很痴很甜:你這會兒不疼了,他們再砍你,你就不疼了,砍吧。
劊子手的刀舉起來了,這個嬰兒也免不了受一刀。
劉徹很滿意,他最留心劉屈氂的廳堂和書房。說,我要親自為你佈置廳堂和書房。書房裡的屏風是貔貅,張牙舞爪的貔貅。劉徹說,這個不要,貔貅是勇將,衛青啊,李廣啊……什麼的用還行,你不能用。你應該用鹿,用松。他說,都弄完了吧?明天我會送你幾個大鼎,用來裝絹帛什麼的。劉徹坐下,說,太累了,太累了,忙了這一會兒,太累了。有沒有酒?
就拿來了酒。
劉徹說,我們三人來做一遊戲,你們看做什麼好?
劉屈氂說,投壺行不行?
劉徹搖頭,太老了,沒意思,那是女人玩的玩意兒。
司馬遷說,要不射箭?
劉徹笑,不,不,不。射箭我就跟李廣去比,可不跟你們這兩個整天捧竹簡的人比。不如咱們就比寫文章吧?一個人說一句賦,說得不好的,罰酒。
司馬遷和劉屈氂點頭。
劉徹飲一杯酒,說,東方朔給我講了一個故事,說是有一種果實叫做桔子,生在淮南國,那種果實很甜很好吃,後來有的淮北人就惦念上了,用馬車拉了幾車,把它種到淮北,你說怪不怪,這果實就變味了,它怎麼就苦了?也皮糙肉厚了呢?劉徹就吟道:
桔生淮南兮美味甘甜。
移栽淮北兮苦澀辛酸。
劉屈氂說,我也就說一段事兒,再來作賦。高祖皇帝聽人說韓王韓信想造反,天天跟九江王英布商量密謀造反。高祖皇帝聽說了,這天就喝醉了,高祖皇后呂后說,人家不醉你醉,人家不疼你疼。高祖皇帝說,心不疼手疼,酒不醉心醉。劉屈氂就作賦:
酒不醉人兮心當先醉。
手不依心兮其人殘廢。
劉徹不抬頭,皺了皺眉頭,他不想聽韓信的故事,心裡有點兒反感。天下怎麼盡出韓信這種人?你是勇將,能幫皇上打天下,就也能幫皇上坐天下,要不你就滾蛋,像張良似的,一走沒了蹤影兒,那多好。高祖皇帝把張良的畫像掛在閣樓上,過一段日子就去看,越看越想,越看越掛牽。高祖皇帝都要痴迷了,心裡儘想著張良的好處,張良就很完美。人怎麼不能像張良那樣完美些,可愛些,招之即來,拂之而去,善解人意,知人心思?他想到司馬遷也寫韓信,而且在淮南王府上念那什麼“狡兔死”突地腦袋轟響,好像淮南王太子劉遷和那五千人都在一起念著“敵國破,謀臣亡”那一段文字,拿它當號子呼喊。最可恨的,其實還是這個司馬遷。
司馬遷可不知道皇上這會兒心念百轉,他在想著如何作這句賦,文人的心性是高傲的。當年司馬相如就用一篇《上林賦》才驚天下,他想著如何作賦,能夠讓皇上吃驚,也能讓劉屈氂折服,一心沉浸在作賦上,根本就沒看到皇上的臉色。
司馬遷說,我也說一段事兒,然後再來作賦。他說,高祖皇帝曾經跟韓信聊天,問韓信眾將都有什麼才能?韓信說,做將軍的就以能領兵多少為限。高祖皇帝就問,像我這樣的,能領多少兵?韓信說,皇上能領十萬兵。高祖皇帝又問,跟你比怎麼樣?韓信回答說,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兵越多越好。高祖皇帝笑著說,你兵越多越好,怎麼還被我捉住?韓信說,皇上不能領兵,可善於管理大將,所以韓信就被皇上捉住了。司馬遷就作賦說:
月下追信兮肖何賢能,
一代將才兮終被誅滅。
劉徹不語,心裡有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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