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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麼多年,沒有教好,這是一罪。皇上要我去平定太子之亂,我用一個臣子去跟太子對壘,這是第二罪。太子被俘,本來我能看住他的,當天夜裡我就帶著酒菜去勸他,要他等著聽皇上的吩咐,可誰料到他會自盡,這是我的大罪。皇宮裡,我讓公孫弘去安定皇后,千萬不能出事。我是怕皇后一怒之下傷害哪個宮妃,傷害哪個皇子。可沒料到皇后會自盡,我真是犯了大罪了。
公孫弘也跪下,說,皇后當時說話很平靜,我也沒料到皇后會自盡。我犯了罪過,請皇上處罰。
劉徹說,起來吧,起來吧。有什麼用呢?皇后死了,太子也死了,你們兩個人的事兒就算了。劉屈氂你再說,還有誰有罪?
劉屈氂說得很慢,但司馬遷聽來,卻像是一字一句都敲在心裡:還有一個罪人,是犯了大罪的,那就是北軍使者任安。他犯了欺君之罪,太子給了他節杖,他要是能聽命,就是太子的忠臣。可他接了節杖,卻不聽從太子之命,不闖皇宮,不擁立太子,他就是太子的叛逆……
司馬遷知道劉屈氂的厲害,劉屈氂盯住了誰,那個人肯定倒黴。他這麼說任安,豈不是正話反說?難道任安這個北軍使者,只聽命於皇上,不參與太子###,是做錯了嗎?不這麼做,他又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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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 第三十一章(6)
劉屈氂接著說:也許他做得對,任安派人看守長安四城,他為什麼派兵?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就敢去守城?任安可能有理由,說是為了長安的安全,怕城內庶民趁機生亂。但細想想就知道,不是這樣,他是首鼠兩端。要是皇上回來了,平定了太子之亂,他就跟著皇上走。要是太子奪下了大漢,自立為皇,他就會跟著太子走。這個人的陰險由此可見,大漢兵權應該交給像衛青、霍去病、李廣這樣的忠臣手裡,絕不能交給李陵、李廣利這些叛臣手中。太子之亂,最可恨的就是這種投機者。
劉徹斜眼看劉屈氂,他是不是也像司馬遷一樣,心裡早就認定,這個老奸巨猾的人才是投機者呢?
司馬遷能說出許多想法,但很奇怪,這些想法都不值一駁,你怎麼知道劉屈氂是投機者?劉屈氂重病在身,危難關頭挺身而起,拯救大漢於傾頹之中,這是大功臣。你想要告他,也無話可說。隱約之中司馬遷認定,衛皇后之死與太子之死,都與劉屈氂有干係,但說不出,說不準。
劉徹說,好。依你看,這個任安該怎麼處置?
劉屈氂說,捉起來,拿他全家問罪,冬日斬決。
司馬遷不敢說話,他記得皇上那句話,你要是再提任安,我就滅了韓城邊的那個小村子。
駕車回茂陵,車沉入深谷,覺得那谷很長,很深,人心就忽悠悠地落下來,直落入谷底,再一點點地爬,慢慢地升上來。心很疲憊,也很苦澀。
朱乙很高興,唱著歌,自從為司馬遷抄寫《太史公記》,朱乙的生命就變得有意義了。他學得儒雅起來,穿衣乾淨了,衣帶上還佩上了玉。楊惲就笑他,說:你只是一個車伕,怎麼還佩著玉?
朱乙不服,車伕怎麼了?車伕也是司馬大人的車伕。別看他們官大,有誰進了茂陵的酒館裡,能像我朱乙這麼受歡迎?要茶有茶,要酒有酒?我一開口,整個酒館都沒聲了。我一講,你看吧,都仄愣著耳朵聽,不服行嗎?我講的可是《太史公記》。
司馬遷沒朱乙這麼好的心情,他回到家,女兒問:是不是任安叔叔一家都給關在牢裡了?
司馬遷點頭。
女兒不語,女婿楊敞說,別管了,太子之禍,從蠱人到謀逆,罪過太大了,誰沾誰倒黴,你何苦要管這事兒呢?
女兒說,你在牢裡,任安叔拿出十萬錢救你,你不會忘了這件事吧?
司馬遷說,我跟皇上提了,皇上大怒。如果再提,就又是一個“李陵之禍”啊。這回受禍的就不是我自己了,而是家族。
女兒不出聲了。
司馬遷想了一夜,覺得任安是冤屈的,還是應該去救他。只是該去找誰呢?劉屈氂一心要害死任安,絕不會救任安。公孫弘不會做任何事,劉屈氂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吳福不敢插嘴宮中的大事。突然想起了東方朔,決定去找東方朔。
司馬遷去東方朔府中,是在夜深,他也知道,不能讓東方朔獲罪。
東方朔正在翻看書籍,書房很大,竹簡、絹帛都開啟著,他似乎在同時看許多書。
司馬遷說明來意,請東方朔救任安,任安有才,也是他的朋友。他給東方朔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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