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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之曰:‘唐矣夫!’蓋以漢德上媲唐堯也。中間特著此文,以見漢祚中絕之由。且上言允懷,見民心之思漢也;下言中天,見漢祚之方半也。若無此文,則前後文之微意皆不見矣。故依楊子之文觀之,自唐、虞、成周而漢,漢絕於新,新復為莽,歷歷可數。至誠前知,楊子之謂矣。”榮按:法言此文,最為後儒詬病。困學紀聞雲:“法言末篇稱漢公,斯言之玷,過於美新矣。司馬公雖曲為之辯,然不能滌莽大夫之羞也。”其為子云解脫者,或以此為出於後人之附益,張氏澍蜀典雲:“太平御覽揚子恬淡寡營,以賣文自瞻。文不虛美,人多惡之。及卒,怨家取法言援筆益之曰‘自周公以來’云云,繕寫多行於世,至今無有白其心跡者。按抱朴子雲:‘王莽之世,賣餅小人皆得等級;斗筲之徒,兼金累紫。’揚子云確然忠貞之節形矣。亦可見莽大夫之誣題目也。”凡此皆未達古人立言之旨,而謬為之說。竊謂欲明此文之義,有不可不最先明辯者,即法言之成,果以何時是也。溫公謂此書之成當在平帝之世,而弘範發揮本書微旨,多雲病篡之辭,則以此書為成於莽世。愚考子云自序歷述生平著書,至譔法言而止,且此後更無它文,則法言必為子云晚年之作。其成書之年,去卒年當無幾。以本書各篇明文證之,如本篇稱“漢興二百一十載”,明用始建國元年,莽策命孺子嬰“昔皇天右乃太祖,歷世十二,享國二百一十載”之語。又稱“復其井、刑,免人役”,莽制井田及禁民買賣奴婢,均始建國元年事。而重黎篇稱“羲近重,和近黎”,莽之分置羲仲、和仲、羲叔、和叔,在天鳳元年,詳見重黎疏。則法言之成,乃在天鳳改元以後,辭事明白,無可疑者。是時莽盜竊已久,普天率土,同蜷伏於新皇帝威虐之下,而此乃用其居攝以前稱,稱莽為公,系之於漢,其立言之不苟為何如?孟子言:“無伊尹之志,則篡也。”今謂過於阿衡,即不啻直斥其篡逆之惡。故使此言而發於孝平之世,則不免於遜媚之譏;若發於莽稱新皇帝以後,則正名之義,謂之嚴於斧鉞,可也。注“言蔽天地而無慚,教關百代而不恥”。按:此用本書五百語。(一)“令”字原本訛作“今”,據漢書王莽傳改。
漢興二百一十載而中天,其庶矣乎!〔注〕言人民眾多富盛也。辟廱以本之,校學以教之,禮樂以容之,輿服以表之,服其井、刑,勉人役,唐矣夫!〔注〕言若盡此諸美以儕勉人者,無羨唐、虞之世也。〔疏〕“漢興二百一十載而中天,其庶矣乎”者,音義引柳雲:“楊子極陰陽之數,此言知漢祚之方半耳。”按:前漢起高帝己未,至平帝乙丑,凡二百十二年。後漢書張衡傳雲:“衡善機巧,尤致思於天文、陰陽、歷算,常好玄經,謂崔瑗曰:‘吾觀太玄,方知子云妙極道數,乃與五經相擬,非徒傳記之屬,使人難論陰陽之事,漢家得天下二百歲之書也。復二百歲,殆將終乎?”此即子厚說所本,然實未當。宋雲:“子云雖學極陰陽,然亦不當逆知漢祚方半也。夫中天者,猶中興也。蓋子云睹莽之強篡而立,復暴桀如是,天下思漢德未已,知赤氏之運未去,必有中興而王者,言庶幾乎近也。”吳雲:“子云上稱漢德之允懷,中言王莽之不正,下言漢載之中天,是睹民思漢德,莽為不道,必有中興之義,且明德之不可已也如是。孔子曰:‘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以禮明之也。子云曰:‘漢興二百一十載而中天。’以德明之也。是知子云其聖人之徒歟?”二說雖與子厚小異,然其以此文為子云逆知漢道之當復興則同,但不言數而言理耳。榮謂中天猶雲極盡。子云不與莽之篡漢,故雖玉步已更,猶視為天命未改。下文辟廱、校學云云,皆聖人治致太平之事,非極盛之世不能有此,而漢興二百一十載始見其盛,故云中天也。司馬雲:“庶者,庶幾於治也。”“辟廱以本之”者,說文:“廱,天子饗飲辟廱。”王制雲:“天子曰辟廱。”鄭注云:“闢,明也;廱,和也。”古亦通作“雍”。白虎通辟雍雲:“天子立辟雍何?所以行禮樂,宣德化也。闢者,璧也,象璧圓。又以法天於雍水側,象教化流行也。”俞雲:“後漢書:‘世祖建武五年,初起太學。中元元年,起辟廱。’楊子之言,至是驗矣。”按,俞說非也。平帝紀:“元始四年,安漢公奏立明堂、辟廱。”莽傳:“莽奏起明堂、辟雍、靈臺。群臣奏言:‘昔周公奉繼體之嗣,據上公之尊,然猶七年制度乃定。夫明堂、辟雍,墮廢千載莫能興。今安漢公起於第家,輔翼陛下,四年於茲,功德爛然。’”劇秦美新雲:“明堂、雍臺,壯觀也。”“學以教之”者,平帝紀:“元始三年,立官稷及學官,郡、國曰學,縣、道、邑、侯國曰校,校、學置經師一人。鄉曰庠,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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