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腦袋上輕輕一彈:你想我還懶得要。
我,靠,靠靠靠。
第二天因為被一些事情耽擱,等想起來去街心花園去看看時,天已經黑了。白晃晃的路燈照著白晃晃的雪,霜花一個人坐在被氣溫凍得吱嘎作響的鞦韆架上,晃來蕩去。
他似乎除了這個地方無處可去。
這麼想著,轉眼卻聽見他這麼問我:“是不是除了這個地方,你無處可去。”
我一愣,因為沒想到心裡剛在想著的問題,會這麼直接地反被別人問了過來。
“不是。我是來聽故事的。”於是我回答。
“但你看起來很孤獨。”他又道。
這句話讓我不由自主抬了抬肩膀:“孤獨?我?”
“人是種孤獨的個體,即使他再有錢,再有權,身邊圍繞著再多的人。就算是在人群的蜂擁包圍下,他只有他自己。”
“那妖怪呢?”
“妖怪,妖怪是以類分的,不是同仇敵愾,就是你死我活。因此妖怪從來都不會孤獨,因為除了這兩者,它們無類可歸。”
“就沒有特例麼?”
“特例?有,但它們都已經死了。”
“……都死了?”
“當然,也有一些還活著,或許就是那些和你擦肩而過的,或許就在你周圍……而這些傢伙,往往都過得生不如死。”
“為什麼……”
“因為它們泯滅了自己的本性。”
我沉默。
一時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因為初衷只是來聽故事的我,沒想到會不知不覺地跟這隻說故事的妖怪聊起這些。
而他似乎也很快意識到了這點,在短暫的僵持過後,他笑笑,拍拍身邊空出來的鞦韆板:“對了,你是來聽故事的。”
我點點頭,順勢在板上坐了下來。
“那我們繼續。”
紅老闆進門的時候,朱允文正坐在床上看著一地如意的碎片發呆。
如意碎得已經看不出形狀,這一次是再怎樣拼,也拼湊不回去了,正如說出口的話,一旦從嘴裡衝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來。
紅老闆有雙細細的眼睛,以及如同琴聲般淡而悠然的微笑。
他坐在床前的竹簾外。很暖的房間,依舊裹著一身鮮紅的裘衣,他低頭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琴絃。有時候很偶然地會抬頭看看朱允文,那眼神並沒有叫朱允文害怕,於是朱允文慢慢冷靜了下來。
之前倉促間,他聽見自己說了聲“朕”。
僕人有些遲疑,但還是照辦了,這令他不安。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被告知遠在金陵的朱棣,而‘朕’這個字的出口,遠勝於自己做出的任何事。
只是說便說了,再後悔,又有什麼用。誠如紫禁城拱手讓便讓了,再留戀,又有何用。於是靜靜聽了會兒琴,在紅老闆攤掌將琴聲止住的時候,朱允文問他:“為什麼要來見我。”
“聽說王爺病了。”紅老闆回答。“而草民自幼習得一些醫術,毛遂自薦,想為王爺診斷診斷。”
“紅老闆南方來的?”
面前這男人有著比紙還蒼白的臉色,裹在裘衣裡的身體,單薄得似乎比自己更加病弱一些。他說他要來為自己診斷,這令朱允文緊繃著的嘴角露出一絲笑。
“草民遊走四方,算不得來自南方或者北方。”
“很多人都替我診過病。”
“知道‘對症’的人卻不多。”
“你卻知道?”
“略知一二。”
“即使一無所知,我也知道我染著風寒,紅老闆。”
“王爺的病,根在心,豈是風寒的藥可以醫治。”
“心病?”
“心病。”
“病從何來。”
“蒼衡腳下一點脈。”
“大膽!”
也許那時候他應該更嚴厲一些。事後朱允文這麼想。但他的身體令他做不到這一點。
在聽見蒼衡兩個字從紅老闆薄薄的嘴唇裡輕吐出來的時候,那瞬間朱允文是驚怒的。驚的是區區一介平民怎會知道這兩個字,怒的是他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這麼說,說得這樣直接。
他怎敢當著自己的面這樣說?
那是要誅滅九族的。
可是他就那麼輕易地說了,帶著嘴角那抹令很多人望之會打心眼裡看不起自己,卻又著魔般如痴如醉的笑。
因此朱允文想,那時候他一定也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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