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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直到某一日,蔣貴妃忽然來了芳齡宮,給所有的秀女都帶了食盒,還有防蚊蟲的香薰,並宣佈:才藝這一輪的宮選就在三日之後。
蔣貴妃猶如神仙出世,雪中送炭。然而,她只在大殿中短短數言,便讓眾位秀女散了。顏謐回到自己房間,翻完了半本書,卻有女官來尋,說是:蔣貴妃要召見幾位小姐,顏謐就在此列。
想來自己是最晚通知到的那一個,顏謐有種不祥的預感,來不及換衣裳,便隨著這女官去了。果不其然,剛跨進門檻,忽有一個嚴厲的女聲喝道,“大膽奴婢,尊卑不分!還不敢快跪下……”
顏謐只得立刻跪下,只是也不知道這一跪得跪多久,只得找了個儘可能舒服省力的姿勢。她低低瞥了一眼:脫掉了薄薄的漳絨及地披風,蔣貴妃竟著了件天水碧色衣裙,與她身上的青色裙衫顏色相近,頓時,有些瞭然。
蔣貴妃一如既往的姿容秀逸,婉約如月,外加和藹可親。除了不知禮的顏謐,其餘的九位小姐,很快賜了座。其中,半數小姐如蔣玫、蓮姿等,自小便經常入宮,與蔣貴妃原本就十分熟悉,還有兩三位,略微陌生一些,卻奉迎地恰到好處。
很快,整個花廳笑語喧譁,一派和樂融融的氣象。蔣貴妃雖不曾對哪家小姐特別熱絡,卻也不曾冷落過哪位小姐。同時,似乎誰也不曾看到顏謐。
而顏謐沒練過跪功,不一會便膝蓋痠痛。她逐漸有些擔心:這可是一言便可要人命的皇宮!罰跪已經算輕的了,不曉得待會還要在這上面做什麼文章?也不知齊盛的援手夠不夠及時……
別人也便罷了,片刻後,蓮姿的眼光開始不時地暼過跪在門口的顏謐。顏謐暗叫不好,眼看著蓮姿要開口,恰巧有人不請自到,卻是陳菲!她扶著個宮女,氣喘吁吁地奔了進來,“貴妃嬸嬸,你來這裡,居然沒人告訴我?”
巧的是,陳菲也穿了件青色衣裳,圓鼓鼓的,像一隻巨大的,嗯,西葫蘆……
蔣貴妃和煦一笑,“你這孩子真是心急,我正想與她們說會子話,再去看你。”
不大的花廳,擠進了陳菲,明顯侷促多了,她這般身材,根本坐不住凳幾,宮女專門給她抬了個椅子,她嘰嘰咕咕與蔣貴妃親熱地講著話,蔣貴妃也不急不緩回上一兩句。
陳菲彷彿也沒看到顏謐,然而,卻再沒人敢提什麼衣裳的事了。更何況,嚴格追究起來。青色和天水碧,根本就是兩種顏色。
蔣貴妃代行皇后職責,日理萬機,自然沒時間在芳齡宮多做停留。眾位小姐送她離開,陳菲走在最後面,她回頭看了看顏謐,莫名道了句,“你長得還不錯,就是不該入宮。”
就在那一天,晚膳之後,照例有女官訓話。等到顏謐回到房間,卻發現出了事:隔壁的俞見微已消失無蹤,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被髮作了。
俞見微原本的房門開著,可以看到:小小的房間裡,箱籠被翻得一塌糊塗,床榻上還有斑斑血跡。許多綠色衣裳散落在了地上,十分觸目驚心。
誰也不知道俞見微犯了什麼事,去了哪裡,甚至是死是活。這一點,是最恐怖的。
顏謐沉默地盯著這一切,抬頭看見殷婷、沈歡也面色青白地立在房門附近,她們三個人不禁無聲地交換了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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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真正意義上的宮選拉開序幕。大殿的高臺之上,神宗斜斜坐在龍椅上,手上還握著半卷佛經,旁邊隔開一個半人的距離,擺著一張鳳椅,坐著的是姿勢更為疏懶的蔣太后,往下再低半個臺階,一左一右,端坐著的是蔣貴妃和德妃。
秀女們再三深深叩拜,得以賜座。第一輪的才藝展示正式開始,諸位小姐們是按座次順序上前表演才藝,而座次原本就是按諸家的家世地位排的,第一個出場的自然是蔣玫。
蔣玫先是焚香淨手,然後款款走至場中央,落落大方地朝著神宗等行了一禮,然後早有宮女擺好了琴案和瑤琴。她端端正正地坐下了,一抬手撫了下去,是一曲“瀟湘水雲”。
幾乎在琴聲響起的第一瞬間,幾位原本也準備撫琴的小姐臉色大變,可見,蔣玫的琴藝有多麼出色。蔣玫行雲流水地彈完,竟營造出一種意猶未盡的氣氛,無人出聲。還是胖女陳菲率先叫了聲“好!”,似乎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帶頭鼓起掌來……而蔣太后隨機讚了兩句,德妃亦是長篇大論的欣賞之詞。
接下來,夏逸之表演的是作畫,考的也是真功夫。她當眾畫了一副臨石蘭花圖,這幅蘭花臨石開放,顯得十分高潔,十分清貴。簡單的一幅畫,竟讓人覺得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