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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永生部不能忘懷的感情。
卓東來悠然而笑:“高兄現在想必已經猜出我說的這個人是誰了。”
“波”的一聲響,小高手裡的酒杯粉碎,碎片一片片刺人掌心。
朱猛忽然虎吼一聲,伸出青筋凸起的大手,一把揪住了卓東來的衣襟,“她在哪裡?你說的那個人在哪裡?”
卓東來動也不動,冷冷的看著他的手,直等這隻手放鬆了他的衣襟,他才慢慢的說道:“我說的人很快就會來了。”
這句活他好像是對朱猛說的,可是他的眼睛卻在看著小高。三
這時候已經有一輛發亮的黑漆馬車在長安居的大門外停下。
圓林中隱隱有絲竹管絃之聲傳出來,樂聲悽美,伴著歇聲低唱,唱的是人生的悲歡離合,歌聲中充滿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傷。
“春去又春來,花開又花落;
到了離別時,有誰能留下?”
蝶舞痴痴的坐在車廂裡,痴痴的聽著,風中也不知從哪裡吹來一片枯死已久的落葉,蝴蝶般輕輕的飄落在雪地上。
她推開車門走下來,拾起這片落葉,痴痴的看著,也不知看了多久。
也不知從哪裡滴落下一滴水珠,滴落在這片落葉上,也不知是淚還是雨?看起來卻像是春日百花盛放時綠葉上晶瑩的露珠一樣。四
冷香滿摟,冷風滿樓,朱猛卻將衣襟拉得更開,彷彿想要讓這刀鋒般的冷風刺入他心裡。
他和小高都沒有開口。那種又甜又濃又酸又苦的思念已經堵塞住他們的咽喉。
一個自發蒼蒼的曾目老人,以竹杖點地,慢慢的走上樓來。
一個梳著條大辮子的小姑娘,牽著老人的衣角,跟在他身後。
老人持洞蕭,少女抱琵琶,顯然是準備來為蝶舞伴奏的樂者,老人滿布皺紋的臉上雖然全無表情,可是每條皺紋裡都像是一座墳墓,埋葬著數不清的苦難和悲傷。
人世間的悲傷事他已看得大多。
少女卻什麼都沒有看見過,因為她也是個瞎子,一生下來就是個瞎子,根本就沒有看見過光明,根本就不知道青春的歡樂是什麼樣子的。
這麼樣的兩個人,怎麼能奏得出幸福和歡樂?
老人默默的走上來,默默的走到一個他熟悉的角落裡坐下。
他到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來奏的都是悲歌。
為一些平時笑得大多的人來奏悲歌,用歌聲來挑起他們心裡一些秘密的痛苦。
這些人也願意讓他這麼樣做。
——人類實在是種奇怪的動物,有時竟會將悲傷和痛苦當作種享受。
樓下又有腳步聲傳來了。
很輕的腳步聲,輕而震動。
聽見這腳步聲,小高的人已掠過桌子,竄向樓梯口,衝了下去。
朱猛卻沒有動。
他的全身彷彿都已僵硬,變成了一具已經化成了岩石的屍體。上古時死人的屍體。
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一段永生都不能忘懷的感情。
小高本來以為自己永遠見不到她了,可是現在她已經在他眼前。
一這是不是夢?
她也看到了他。
她痴痴的看著他,也不知是驚奇?是歡喜?是想迎上去?還是想逃避?
小高沒有讓她選擇。
他已經衝上去,拉住了她,用兩隻手拉住了她的兩隻手。
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他手裡的感覺是那麼溫暖充實,他心裡的感覺也是那麼溫暖充實。
“那天你為什麼要走?到哪裡會了?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這些話小高都沒有問。
只要他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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