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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態度嚴肅而誠懇:“現在我還不夠資格做一個不忠不義的人。”
“不夠資格?”卓東來忍不住問:“要做一個不忠不義的人,也要有資格?”
“是。”
“要有什麼樣的資格才能做一個不忠不義的人?”
“要讓人雖然明知他不忠不義,也只能恨在心裡,看到他時,還是隻能對他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無札。”鄭誠說:“若是沒有這樣的資格也想做一個不忠不義的人,那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卓東來又盯著他看了很久,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問:“我是不是已經有這樣的資格?”
郭誠毫不考慮就回答:“是的。”
卓東來忽然笑了。
他不該笑的,郭誠說的話並不好笑,每句活都不好笑,任何人聽到這些話都不會笑得出來。
可是他笑了。
“你說得好,說得好極,”卓東來笑道:“一個人如果已經有資格做一個不忠不義的人,天下還有什麼事能讓他煩惱?”
“大概沒有了,”鄭誠說得很誠懇:“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做到這一步,我也不會再有什麼煩惱。”
“那麼你就好好的去做吧。”卓東來居然說:“我希望你能做得到。”
他又笑了笑:“我相信卓青一定也算準了我不會殺你,現在我正好用得著你這樣的人。”
鄭誠看著他,眼中充滿尊敬,就好像以前卓青的眼色一樣。
“還有一個人,”鄭誠說:“還有一個人很可能比我更有用。”
“推?”
“高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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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誠說:“他一直在等著見你,我要他走,他卻一定要等,而且說不管等多久都沒關係,因為他反正也沒有什麼別的地方可去。”
“那麼我們就讓他等吧。”卓東來淡淡的說:“可是一個人在等人的時候總是比較難過些的。所以我們對他不妨好一點,他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
“是。”
鄭誠慢慢的退下去,好像還在等著卓東來問他什麼話。
可是卓東來什麼都沒有再問,而且已經閉上眼睛,彷彿已經睡著了。
在燈下看來,他的臉色確實很疲倦,蒼白虛弱而疲倦。
但是鄭誠看著他的時候,眼中卻充滿了敬畏之意,真正從心底發出的尊敬和畏懼。
因為這個人的確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對每件事的看法和反應都和別人不一樣。
鄭誠退出去,掩上門,冷風吹到他身上時,他才發現自己連褲襠都已被冷汗溼透。二
卓東來的確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別人一定會為某一件事悲傷憤怒時,他卻笑了,別人一定會為某一件事驚奇興奮時,他的反應卻冷淡得出奇,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知道高漸飛來了,而且正像一個痴情的少年在等候情人一樣等著他。
他也知道高漸飛劍上的淚痕,隨時都可能變為血痕,可能是他的血,也可能是他仇敵的血。
可是他卻好像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桌上的箱子已經不見了,被卓青安頓在那小院中的箱子主人很可能也不見了。
卓青已經決心要報復。
如果他要替卓東來找一個最可怕的仇敵,蕭淚血無疑是最理想的一個。
君子香並不是一種永遠解不開的迷藥,如果不繼續使用,蕭淚血的功力在三兩天之內就可以完全恢復。
那時候很可能就是卓東來的死期。
除此之外,卓青還可以為他做很多事,很多要他後悔的事。
他的帳目,他的錢財,他的信札,他的秘密,每一樣都可能被卓青出賣,與他不對的部屬,每一個人都可能被卓青所利用。
——卓青臨死前,為他挖好的是個什麼樣的墳墓?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一定會用盡一切方法,在最短的時間裡去查出來。
可是卓東來什麼事都沒有做。
卓東來睡著了,真的睡著了。
他先走進他的寢室,關上門窗,在床頭某一個秘密的角落裡按動了一個秘密的樞紐。
然後他又到那個角落裡一個暗櫃中,拿出了一個鑲著珠寶的小匣子,從匣子裡拿出一粒淡綠色丸藥吞下去,一種可以讓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安然入睡的藥丸。
他太疲倦。
在一次特別輝煌的勝利後,總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