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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才知道程舫所謂的沒能走出這園子,究竟是什麼概念。
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去消化的,那一個小時裡我們被淋成了落湯雞。可誰還會關心這個,只努力地在天完全黑透前多朝前走幾段路,試圖突破這可笑的現狀,可得來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
正如程舫所說,通向易園外的門找不到了,正門和偏門都是。以四方廳為起始點我們繞著整個園子兜了一個圈子,結果一直到重新繞回四方廳,我們始終沒能見到易園大門那道顯眼的影壁,而事實上那地方離四方廳不過隔著兩道牆而已,正北方向筆直一條道兒,要多近有多近,連傻子都不會走錯。
翡翠小人(35)
可它就是消失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穿過正北那兩個院子,推門出去還是院子。穿過那個院子推開漆黑色的月洞門,看見一片池塘,很眼熟的池子。那隻撞死在柱子上的烏鴉,屍體還在池子上浮著,僵硬的啄朝天,張成個八字形。
而池塘有個秀氣的名字——荷風池。
這一切讓所有人亂了方寸。
誰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而且還是在兩起兇殺案發生的地方?那一刻整個池塘邊有種沁人骨髓的冷,就像那些粘在人面板上的雨,瞬間便吸走了身上的所有熱量。演宮女的小演員當場就哭了出來,嗚嗚咽咽的哭聲瞬間感染了周圍所有的人。一時心臟像被什麼毛糙的東西給抓緊了似的,那滋味讓人慌得想尖叫。
幸而陳金華還算鎮定。他大嗓門一吼,小演員的哭一下就被止住了。沒了哭聲,氣氛的壓迫感也就小了不少,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於是聽他的派遣,在場三十來口人被分成了四股。三股趁著天還亮著繼續分三個方向去尋找出路,餘下一股全是女人,由沈東帶領著,先回四方廳待著等訊息。
於是我們重新回到了那間寬敞的大客堂裡。此時這地方顯得異乎尋常的大,空空蕩蕩的,就像胸腔裡頭一直高高懸空著的那顆心。我們在裡頭乾坐著,看著外頭的雨,啥也不能幹,除了聊天——聊這兩天發生的事,聊張小潔和小高的死,聊程舫。
程舫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她去了主屋。
雖然陳金華反覆跟她說,要她把那裡的人接過來大夥一起待著,但被她很有禮貌地拒絕了。
這女人不信任這裡的每一個人。
晚上七點,最後一批不死心的探索者從外頭回來,全身被淋得透溼,一臉麻木。
探索的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誰也說不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一天的時間,這宅子的大門就不見了,就連原先的部分建築都似乎挪動了位置,這種事簡直比外星人突然登門造訪還要讓人感覺荒唐。
“我就知道這房子有鬼。”
用力吸了口煙,林絹對我道。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的身體被夜風吹得微微有些發抖,她朝我身邊靠了靠:“我們早該離開的,根本就不應該住在這兒。”
“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不是麼?”
“見鬼。”她憤怒地咒了聲,然後猛地吸了口煙。我也被這一連串的事給弄得心煩意亂。 邊上有人在輕聲議論著鬼打牆,因為他們堅信:這園子會突然找不到出口、荷風池的移位、突然多出來的建築……那一定是碰到了傳說裡的鬼打牆。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不像,也不可能。鬼打牆我見過不止一次兩次,它的狀況類似於此,但並非如此,更何況,鬼打牆根本弄不出這麼大一片範圍,通常頂多能有這地方一個天井那麼大的範圍。確切地說,我從沒見過有那麼大範圍的“鬼打牆”。
倒是更類似另一種狀況……
對那狀況,我不敢想太多。因為在沒任何確鑿的證據前,我根本沒勇氣去核實這一點。而那記憶至今都像道血淋淋的疤似的刻在我的腦子裡,不想記得,卻又無法忘記。每每想起,人就會忍不住有種恐慌感,那實在是種太令人絕望的感覺……
感覺來源於那一次在一個叫林默的男人家裡所碰到的經歷。
我不知道該稱它為什麼。像是種空間的映象重疊,身在其間,人卻根本分辨不出來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幻覺,因為那幻覺連線著人真實的感官。因此被困死在一個地方,能在那地方的每個角落走動,能推開每一道門每一扇窗,可就是走不出去,明明外界離你僅僅只有觸手可得的距離。 。 想看書來
翡翠小人(36)
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絕望的麼……遇到過一次,誰會想再碰上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