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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拉直升經理後，小東區一部主管的位子空了出來，辦公室裡都偷偷議論，馮暉這次恐怕一步登天，直接能坐上主管的寶座。

而這就是如今華東大區的兵家必爭之位了。

按公司條例，像部門主管這樣基層幹部，應該是由小東區經理推薦名單，然後由大區兩位老總批准，無需再向上面申報。

若鮮總可一人做主的話，馮暉早就坐上那位子了，壞就壞在必須兩個總經理簽字，鮮于批完，還得黃陵華副署。

兩個人精似的傢伙，又怎麼會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黃陵華早就交代老拉，決不能把馮暉推薦上來，如果部門經理不推薦，鮮總也很難偏幫。

黃陵華和老拉屬意的主管人選，當然是王小峰。經過文縣的歷練後，王小峰越發的精幹，而且不居功，對上司忠心耿耿，在關鍵時刻知道做什麼，這讓黃陵華和老拉都十分滿意。

但這位子，也不一定就屬於王小峰了。林叢這幾天連連活動，甚至還飛了一趟北京。果然不出幾天，總公司陳董就打來電話，要黃陵華對林叢多加關照。

這位陳董是林叢的大後臺，又是董事會實權人物，之前剛剛拉過黃陵華一把，對於大人物的話，黃陵華不得不聽。

一個位子卻有三個候選人，黃陵華真是頭疼欲裂，盤算來盤算去，也不曉得該得罪哪邊。

正在這時候，林叢卻找上門來，假裝著和黃陵華談公事，一拉上門，林叢就直言不諱：“黃總還在煩主管的事情？”

黃陵華吃不準林叢的意圖，不置可否地笑笑。

第八章：緩衝的消失（4）

林叢說：“陳董打電話的事情，我也才知道，給您添麻煩了。”

“哦！”黃陵華擺擺手，“沒什麼，就算陳董不打電話，我也一樣想著提你的。只不過，前段時間……”

林叢早就瞭然於胸：“因為前段時間我出過大錯，所以鮮總用這個理由壓著我，不讓我升職，對麼？”

黃陵華吸了一口氣，看來林叢果然是有備而來。雖說林叢只是個小人物，但他身後的背景深厚，黃陵華也不能太造次，乾脆點頭說：“我讓老拉提過一次要升你，可鮮總始終不同意，你也知道，鮮總才是大區總經理，我不過是副手。”

“黃總，我聽到一些風聲。”林叢撥弄著桌面上的筆架，似笑非笑，“關於鮮總的。”

“聽到什麼？”黃陵華有點興趣了。

“我聽說鮮總想讓馮暉轉區。”

黃陵華一抬眉：“什麼？”

林叢乾脆說的細緻點：“馮暉這幾天在我們辦公室裡四處串聯，似乎準備帶著人馬調到小西區。”

“誰準他換區的？”黃陵華大怒，“老拉怎麼沒提過？”

“拉經理怕還不知道呢，這事情，馮暉是私底下在做的，我也是湊巧才聽到。”

林叢意味深長，“不過我覺著，是個危險訊號。”

“怎麼說？”黃陵華雖然失態，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

“鮮總大概是想讓馮暉當我們的主管，不過主管的批核需要兩位老總簽署，而鮮總和黃副總之間又有點誤會。”林叢平時說話很直，此刻卻斟酌詞句，小心翼翼，“所以我想，鮮總大概還有另一步棋，那就是把馮暉和小東區的幾名骨幹都拉到小西區，這樣就算做不成主管，也可以把我們的業務力量抽掉一半。”

黃陵華臉色有些難看，雖然林叢說的含蓄，可他已經完全聽懂了。鮮于是一計不成又施一計，他連續布了兩招棋子，先是推薦馮暉當部門主管，但這需要兩個老總簽字，很可能無法實現。如果不成，那就讓馮暉帶著人跳槽，反正人員換區這種事情也常發生，只需鮮總自己簽字就可以。

但對於小東區而言，一下子抽走了十多個業務精英，就等於瞬時癱瘓。鮮于這是要置黃陵華於死地啊。

林叢看黃陵華神情有變，也關切道：“雖然鮮總只比黃副總高半級，可誤會太深，你們兩位如果真的翻臉，黃副總可佔不到便宜。”

官大半級壓死人，這句話林叢雖然沒說，可黃陵華分明從他眼神裡看出來了。

黃陵華心中清楚，鮮于和他的矛盾是化解不開的，雖然近期鮮于處下風，可他畢竟是正職，假以時日讓他緩過氣來，黃陵華恐怕就沒有招架之力了。

“看來，想要安撫住想跳槽的人，也只有讓馮暉當這個主管了。”黃陵華喃喃。

他這句話，看似無意說的，其實卻故意說給林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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