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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資本透過〃華盛頓共識〃設下的世界〃一體化〃陷阱。這些看法在各個國家的首都,都有不少的信奉者。
這些看法有一部分是真實的,因為,設在華盛頓和紐約的世界性組織,是二戰後國際體制的組成部分,它們共同構成了戰後國際體系的基礎。作為強勢的經濟體,它們在思想市場中處在壟斷地位。對這一體制不滿的人,總是設想用新的體制代替這一體制,打破它們的壟斷。但歷史不免讓這些人失望。他們寄予厚望的體制,在世界體制市場的競爭中,表現並不好。拉美曾經嘗試過一些體制,前蘇聯集團也嘗試過一些體制,印度、中國也嘗試過一些體制,東亞那些曾經創造了奇蹟的國家和地區也嘗試過一些體制,但是,進入90年代後,這些體制紛紛崩潰或陷於危機。但是,反〃華盛頓共識〃的人不是把陷於危機的體制視做是本國試驗的失敗,而是視做華盛頓的失敗,本來,這些實驗都是為了探索不同於〃華盛頓共識〃所指出的道路的。他們不是把失敗視做自己的制度的失敗,而是看做別人制度的失敗。他們不去檢討因為國內利益集團的貪婪、顢頇一再延誤改革程序,而是責怪某個〃共識〃。正如在1998年印尼危機期間,一些集團不去譴責蘇哈托及其統治集團的腐敗和愚蠢,而是對前來救助的國際基金組織總裁康德蘇的〃姿勢〃憤憤不平(當蘇哈托與IMF簽署檔案時,康德蘇兩條胳臂交叉著放在胸前,俯身看著正在簽字的蘇哈托,這一姿勢成了IMF傲慢的標誌。),並把印尼危機的原因,全算在這個組織身上。墨西哥前總統、耶魯大學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埃內斯托·塞迪略在評論拉丁美洲的經濟體一再出現危機時也指出,在拉美,一場危機引發改革從而立即帶來了成效,但是這些成效不久便導致人們自鳴得意,最終再次引發危機。而拉丁美洲的政治家們將該地區的經濟問題歸咎於改革,而不是改革不徹底。此外,他們還樂於將自身的經濟不景氣歸咎於外來者。
在這裡提出的背景下看,〃北京共識〃提出的〃讓中國思想走向世界〃,反映了國際反全球化力量向著中國集結的傾向。〃北京共識〃試圖為實現這種集結架起一座橋樑。在這個設計中,中國被賦予了〃反西方〃、〃反全球化〃、〃反全球秩序〃中心的地位。這是需要警惕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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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不夠用:革命與改革賽跑
近代帝國轉型失敗後,中國嘗試著建立了一套憲政體制,開始了憲政轉型。但是,當300多個政黨弄得〃國無寧日〃的時候,袁世凱解散了國會,建立了一個有現代化導向的權威主義政府。這在當時是受到很多人,包括自由主義者的歡迎的。
現代人評價這一段歷史時,非常認可袁世凱權威主義的這套邏輯。蕭功秦寫道:權威主義的內在邏輯在於,透過鐵腕的手段實現政治穩定,政治穩定為經濟發展創造有利的條件,而經濟發展會導致社會多元化,多元利益主體之間的整合關係是一種討價還價的關係,討價還價的關係就是契約型的關係。而契約型的關係恰恰是現代民主政治的真正基礎,而不是道德層面的崇高理想。從這個意義上說,新權威主義可以成為向民主政治發展的一個跳板,雖然它可能在創造自己的掘墓人。
蕭功秦的這條邏輯道路在中國為什麼總是無法走通?根本的原因是,在每一個邏輯層面上,需要停留足夠長的時間,來完成這個層面的歷史任務,然後進入下一個層面。在這兩個層面之間,需要足夠長的過渡時間,而且,對於向著另一邏輯層面的轉型,需要形成廣泛的共識,需要形成強大的支援力量或社會集團。那麼中國為什麼走不通這條路?原因就是,新權威主義者描述的這種邏輯演進,是紙面上才存在的一種理想。 那麼為什麼沒有足夠的時間?是因為大清帝國把時間都消耗完了。帝國的〃自改革〃運動,一直無法順利展開,一直被利慾薰心、貪婪顢邗的當政者死死地扼著脖頸,他們缺乏遠見,沒有為帝國轉型主動鋪路架橋,準備條件。本來,權威主義應當在帝國的框架下為新的契約型關係的生長創造條件。袁世凱的權威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大清皇帝的權威。在大清帝國的權威都無法解決的社會衝突面前,卻寄希望於袁世凱的新權威,豈不荒唐?在當時的中國,由於已經存在孫中山〃新火車頭〃即民主政治的解決綱領,而且,這個綱領擁有眾多的擁護者,袁世凱的權威主義幾乎可以註定是要失敗的,反而孫中山的綱領卻未必會失敗。
提到這段歷史公案,是要警示人們,中國轉型總是呈現為〃未完成〃態的特殊性,這一特點導致中國社會被鎖定在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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